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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是真怪小弟了。玉齡你替我喝一杯,代我陪罪。”玉齡果將那一杯也斟了,大大的飲了一口。
寶珠給他幾片春橘過酒,又飲了兩口方才飲完。子玉沒法,只得一口氣飲了一半,吃了些水果。琴言又擠了些春橘水在酒內,然後慢慢的飲幹。
子玉今日初會琴言,天姿國色已經心醉。又飲這一大杯,雖說酒落歡腸,究竟飲已過量,覺得眼前花花綠綠的,支援不祝子云不敢再敬。大家吃飯,洗漱畢,子玉便要告辭。倒是琴言恐怕他醉了不受用,向子云要了一服仙桃益壽丸,泡製好了,吹得不甚熱,給子玉服了。不多一會,子玉心裡十分清爽,又把琴言飽看了一番,雖彼此衷曲不能在人前細剖,卻已心許目成,意在不言之表了。子玉令雲兒抱了瑤琴,向子云、次賢道了謝出來。琴言悄悄的問後會之期,子玉心裡覺得十分難受,勉強的道:“稍有空閒,即當相聚。”大家送到上車地方,大有依依不捨之意,一直望他車子出了園門,寶珠、琴言也各上車回去。欲知後事,再聽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三佳人妙語翻新交婢女戲言受責
話說徐子云送子玉出園之後,與蕭次賢談了一會,即便回宅。子云的住宅也離園不遠,就在對面,還是他曾祖老太爺住的相府,府中極其寬大。現在父母、兄嫂都不在京祝此宅內僅子云夫婦二人,其餘都是家人。子云與他夫人講起琴言、子玉的事來,又羨慕他們繾綣的情致。袁氏夫人微笑,即問道:“這些相公對了你們怎樣的光景,到底有甚好處?”予雲笑道:“這些人你都見過,也聽過他們的戲,難道還說不好?”袁夫人道:“我見他們唱戲時,也不過摹擬那閨閣的模樣。至於下妝時,也還生得清清秀秀。若要說他是無價的至寶,我就不知。據我看來,似乎還不及我這幾個丫頭。”子云道:“你們眼裡看著,自然是女孩子好。但我們在外邊酒席上,斷不能帶著女孩子,便有傷雅道。這些相公的好處,好在面有女容,身無女體,可以娛目,又可以制心,使人有歡樂而無慾念。這不是兩全其美麼?”袁夫人笑道:“說卻說得冠冕。”子云也笑道:“我是心口如一的,生平總沒有說過違心話。”袁夫人道:“就算你如此,難道你那些朋友也是這樣麼?”子云道:“他們若不是這樣,就與我冰炭不入了。方才我不是說那梅庾香,教玉齡略說了兩句戲話,他就氣得什麼似的,連我都罵起來,這不是可以相信的麼?況那幾個孩子也不喜人與他戲謔的。”
說了一會閒話,袁夫人說起明日是華夫人生日,且系二十歲正壽,是必要去走一走的。子云道:“自然該去,且你去年生日他也過來,還送了好些東西,我們也備幾樣玩好送他。”一宵無話。
次早袁夫人檢出了十樣玩好,都是重價之珍,開了一個單子是:“瓊瑤玉連環七寶釵翠羽扇珊瑚搔頭鏤金博山爐青瑤玉琴珍沉水香瑟柱奇楠香串瑪瑙印章”先著人送去。遂於十二紅丫鬟中帶了紅雪,紅□、紅香、紅玉、紅薇、紅雯六個,都是盈盈十五,窈窕多姿,識字能書,工詩善繡。伺候夫人曉妝已畢,紅雪道:“今日天氣寒冷,似有雪意,須多帶幾件衣服。”
便向大毛衣服內,檢出一件天藍緞繡金紫貂鼠披風,紅緞繡金天馬皮蟒裙,玉玎,珠瓔珞索。格外又帶了一個大紅綿包袱,包了兩三件衣裳。一切花鈿珍飾,用個錦匣裝了。六紅也打扮停當,上了香車,外面家人騎上了馬,往華府來。
且說那華公子年方二十一歲,其容貌雖見於魏聘才之目,性情述於富三之口,究未得其詳。這華公子氣焰雖豪,性情卻極純粹。不過在那起居服食上,享用些富貴豪華之福。養尊處優,不喜酬應。騎射既精,詞賦更妙。也曾千卷羅胸,不難七步隨口。這華夫人母家姓蘇,父名臣泰,也是功臣之後,世襲列侯,現任兵部尚書。並無嗣子,只生二女:長名浣香,次名浣蘭,皆生得華容絕代,每於花下閒行,有百蝶隨舞。精於詩詞音律,書畫琴棋,各臻微妙。外間有兩句口號說道:“不願得龍宮十斛珠,只願’一見侯門大小蘇。”這浣香十八歲上嫁了華光宿,真是瑤琴玉瑟,魚水和諧,說不盡詠月吟風,閨房瀟灑。又有十個美婢,名字都有一個珠子,寶珠、明珠、愛珠、花珠、荷珠、蕊珠、掌珠、珍珠、畫珠、贈珠。這十珠都有十分姿色,年皆十五六歲,真像十樣鮮花,一群粉蝶,個個慧心香口,蓮步柳腰,針黹巧奪天工,詞令皆成妙品。比鄭康成之詩婢,少道學之風規,較郭令公之家姬,得風流之香主。華公子夫婦二人這樣的妙才濃福,也就人間少有的了;兼之高堂未老,雄鎮四夷,思承七葉之榮,爵列三公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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