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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呆子怎樣。誰想這個孫嗣元,樣樣鄙夷乃兄,獨這件事卻沒有乃兄在行,始而不得其門,及得了門時,已是涕淚潸潸,柔如繞指了。孫嗣元又急又愧,巴姑娘又恨又氣,以後非高興時,便輕易不許嗣元近身,所以巴姑娘做了五六年媳婦,尚未得人倫之妙,這也不必敘他。
那一日,文輝的夫人帶了二女一媳,香車繡攆的到了梅宅。
顏夫人領著一群僕婦丫鬟迎將出來,引進了內堂。這顏夫人雖四十外的人,尚覺丰采如仙,其面貌與子玉彷彿。顏夫人見瓊華小姐更覺生得好了,清如浣雪,秀若餐霞,疑不食人間煙火食者。而蓉華小姐朗潤清華,外妍內秀。那個孫氏少奶奶佩秋,媚妍婉妙,和順如春。兩夫人見過了禮,然後兩位少奶奶、一位姑娘,齊齊的拜見了顏夫人,各敘了些寒溫。陸夫人問起子玉來,顏夫人說他父親帶他出門去了,瓊華小姐心裡始覺安穩。忽見僕婦報道:“孫家太太與少奶奶到。顏夫人也降階迎接,陸氏夫人是常見的,那兩位少奶奶雖見過兩次,看今日裝飾起來愈覺嬌豔,顏夫人也深知其所適非天,便心裡十分疼愛起來。當下各人見禮已畢,談起家常來,文輝的夫人,總稱讚子玉,似有欣羨之意。亮功的夫人笑道:“姐姐,你的外甥固好,就我的外甥女也不錯。你既然這樣心愛,你何不將我的外甥女,配了你的外甥,也如我將我的外甥,配了你的外甥女一樣。你們親上加親,教我也沾個四門親的光兒不好嗎?”顏夫人初聽,竟摸不清楚,後來想著了,就笑道:“姊姊好口齒,這麼一繞,叫我竟想不出誰來?我們是久有此心,恐怕自己的孩子頑劣,不敢啟齒,怕碰起釘子來。我想表嫂未必肯答應的。”
文輝的夫人道:“姑太太是什麼話,咱們至親,那裡還有這些客話。倒是我的孩子配不上外甥是真的。姑太太想必不肯作主,還要讓姑老爺得知,姑老爺心裡怎樣?”顏夫人道:“我們老爺也久有此心,在家也常說起來。去年表兄來託我們做媒,我就要說出來,剛剛有件什麼事情來,就打斷了,沒有能說,至今還耿耿在心的。”亮功的夫人冒冒失失道:“就這樣罷,兒女之事,娘也可以作得主的,定要父親嗎?”顏夫人道:“若別家呢,我就不敢做主,自然要等他父親答應。若說這外甥女,是我們二人商量過許多回了,都是一心一意的,只要表嫂肯賞臉就是了。”文輝的夫人道:“們也是這樣。”亮功的夫人道:“既如此,你們兩親家見一個禮,一言為定罷。”顏夫人就對文輝的夫人拜了一拜,文輝的夫人也拜了。亮功的夫人實在爽快,將顏夫人頭上仔細一看,拔下一枝玉燕釵,就走到瓊華面前與他戴上,瓊華兩頰發(赤頁),用手微攔。亮功的夫人笑道:“這是終身大事,不要害燥。”羞得瓊華小姐置身無地,說又不好,避又不好,除下釵子又不好,低了頭,雙波溶溶,幾乎要羞得哭出來。他的母親與顏夫人看了,皆微微的含笑,眾少奶奶也都笑盈盈的。蓉華見妹子著實為難,便拉著他到闌干外看花,又到別處屋子裡去逛,眾少奶奶一齊跟著去了。亮功的夫人道:“我這個媒做得好麼,你們兩親家,都應感激我,真個是郎才女貌,分毫不差。比不得我們那三個廢物,兩個廢男,已經害了兩位姑娘,還有個廢女在家,難道也能害人麼?這也就可以不必了。”文輝的夫人道:“你們兩位少奶奶倒和氣麼?”亮功夫人冷笑道:“怎麼能和氣?人心總是一樣,難道我還能幫著兒子說媳婦不好?我自己看看也過意不去。
大房呢,他外面還能忍耐,不過悶在心裡,閒時取笑取笑他。
二房的性子比我還燥。我們那老二更不如老大,嘴裡勒勒勒勒的勒不清,毛手毛腳不安靜,我聽得常挨他媳婦打,打得滿屋子嚷,滿屋子跑,我也只好裝聽不見。花枝兒般的一個媳婦,難道還說他不好?叫他天天與個猴兒做伴,自然氣苦交加。我是最明白的,不比人家護短,就自己兒子好。也只有你妹夫才生得出這樣好兒女來。”說得兩位夫人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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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眾少奶奶同著瓊華小姐,逛到一處,是個三小間的套房,甚是精緻。
名書古畫,周鼎商彝,羅列滿前。內裡有兩個小丫頭,送上茶來。沈氏少奶奶問道:“這間屋於是誰住的?”小丫頭道:“是少爺住的。”沈氏少奶奶道:“少爺不在屋裡麼?”小丫頭道:“不在屋裡。”眾少奶奶便放了心逛起來。到了裡間,見小小的一張楠木床,錦帳銀鉤,十分華豔,似蘭似麝,香氣襲人。
眾少奶奶見這屋子精雅,便都坐下。巴氏少奶奶是沒有見過子玉的,見鏡屏裡畫著一個美少年,麵粉唇朱,秀氣成採,光華耀目,覺眼中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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