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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賀了一杯。袁夫人笑道:“你是李、杜大家,我是溫、李靡豔,如何比得上你來?”華夫人笑道:“這首絕妙,與題相稱。
我想姐姐是罵二哥天天帶著相公,在園裡喝醉了回來,教姐姐腰圍都清減了。”袁夫人頗不好意思,說道:“你來取笑我,你留心了色樣,這是有還禮的。”華夫人、蘇小姐皆笑,那十珠、六紅等聽了,也各微微的笑,聽他們主人說笑,甚是有味。
華夫人取過骰子,擲了一個二士入桃源。也構思了一會,想著了幾句妙語。但方才取笑了袁夫人,如今說出來,又恐他要報復,不覺遲遲的紅泛桃腮。若改換了,便覺可惜,只得念道:二士入桃源,桃源路可尋,新婚燕爾天教定。傍妝臺,攜手同行。
蘇小姐聽了,對著華夫人微笑。袁夫人笑道:“你怎麼忽然想起初嫁的時候來?這幾句可謂風華旖旎已極。如見薰香對景,畫眉人偎倚妝臺,喃喃私語。
索口脂香。我們今日在此,未免不情。”華夫人笑道:“我知道你必要還禮,我所以躊躇了一會,欲要改兩句,又不及這個好。原是我不是,招出姐姐這番話來。”說著大家都笑,群婢也都齒粲,又各賀了一杯。
又到了蘇小姐,擲了一個梅梢月上,想了一想念道:梅梢月上,花樹香玲瓏,人間玉容深鎖繡幃中。瑣窗寒,零露濃濃。
華夫人先讚了好。袁夫人道:“你這個可謂溫柔香豔之至矣,又恰是閨秀口氣。我略比你長了幾年,就說不到這樣秀韻,這真勉強不來的。”蘇小姐只是含笑,又賀了一杯。那邊紅香低低對寶珠說道:“你聽各人行的令,真像各人的語言情性,連相貌都像,這是什麼緣故?若教彼此換一個過兒,就便都不像本人了。”寶珠等微笑。袁夫人又取過骰子來,擲了一個觀燈十五夜。
蘇小姐道:“這是姐姐的本地風光、可以把那些百鳥百獸,神龍癩象,火樹銀花,一齊說出來,做個熱鬧燈節了。”袁夫人笑道:“我也這麼想,但我未必有這力量。”想了一會湊不上來,只得重換了,念道:觀燈十五夜,未醉豈勞扶,一聲聲道不如歸去。步步嬌,謂行多露。
華夫人、蘇小姐大讚。華夫人道:“姐姐風流倜儻,情見乎詞。這幾句如見姐姐扶著婢女,一步步的走來,又像姐姐在園裡看燈的光景,令人羨慕。”於是各賀了一杯。
此時華夫人便叫寶珠等,同著兩家的丫鬟到後房去吃飯。
這邊伺候的人,已少了好些。袁夫人聽得後房也在那裡??啷??啷的擲骰子,有些嗤嗤的笑,與互相褒貶譏誚之聲。蘇小姐道:“他們在那裡行令呢,不知行出來的怎樣?”華夫人笑道:“就算他們也能說兩句,未必有什麼好的出來,總不如我們的。”
於是又移過骰盆,擲了一個桃紅柳綠,想了一會,念道:桃紅柳綠,花與思懼新,隔花人遠天涯近。醉花陰,鼓瑟吹笙。
袁夫人道:“這個也把你的情韻都寫出來,我如見你在花陰之下,綠妥紅酣,勞情自遣,真是碧桃花下神仙侶。”華夫人道:“覺得我的出語總平些,沒有姐姐的靈警。今日終是姐姐考第一,一片的香膩光澤,都在字裡頭透出來,我只好甘拜下風。”袁夫人道:“那裡!清華明豔,都被你們姐妹二人佔盡了。
昔謝靈運說:天下之才共一石,曹子建獨得了八斗。我看,如今你們二位共佔了六鬥,還有一個小才女,來搶了三鬥,只剩一斗,天下閨秀分起來,到我分不到一合了。”說得華夫人、蘇小姐皆笑。蘇小姐道:“姐姐說那個小才女是誰家?”袁夫人道:“這人你們不認得麼?是王質夫年伯的第二個女兒,名叫瓊華,我們都是世姐妹。”華夫人道:“是通政司卿那位王年伯麼?我們倒沒有往來過。”蘇小姐道:“這王瓊華怎樣好呢?”袁夫人道:“他今年十七歲,相貌是沒有比得上他的,與二位真可鼎足為三。我前日請他們姐妹來看燈,他在席上就成了一首《燈月詞》,頃刻之間洋洋灑灑七八百宇。光怪陸離,駭人耳目,絕像太白復生。此豈閨閣中所能的。”蘇小姐道:“這首詩姐姐可記得不記得?”袁夫人道:“不記得,改日我抄一篇出來送給你。”於是各人飲了一杯酒,又吃了些菜。聽後房那些婢女們好擲得高興,說笑的說笑,罰酒的罰酒。蘇小姐又擲了一個格子眼,笑道:“這個好無趣。”想了一會。
念道:格子眼,微風韻可聽,忒楞楞是紙條兒鳴。恨更長,東方未明。
袁夫人道:“你還說這格子眼無趣,倒成了這個好令,實在自然得很。”這一人三轉,也有好一會工夫了。華夫人道:“停一停再行罷,我們且吃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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