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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倒坐立不安起來。素蘭對子玉道:“你今日可曾看你的相好?”子玉摸不著是誰。便道:“你說那一個?”素蘭道:“我只知道你這一個,不知道還有幾個?”子玉益發不解。
南湘、文澤也猜不出來,都問道:“你說他的相好是誰?”素蘭道:“他的相好,倒天天到我這裡來,就住在對門,你怎麼過門不入?快去請了他來。”子玉方悟出是琴言,心裡想道:“怎麼他們都會知道了。”文澤道:“何如?連庾香的相好,他都知道,可見你們交情很深。”南湘道:“我們先到對門,琴言不在家,方到這裡來。”素蘭道:“原來因他不在家,你們才過來。”子玉聽了,心上恰有些過意不去,正要開口,文澤接著道:“我們從那一頭來,先過他門口,自然要先問一聲再過來,也是由近而遠一定的道理。”素蘭道:“不怪你們,也不必圓轉。我告訴你們實話罷:我與庾香恰並無一面之識,都是玉儂告訴我的。這玉儂本來與我說得來,從正月初七日起,至今便天天過來與我長談,甚為莫逆。近來往往叫我的號便叫錯了,叫我庾香。”子玉一聽,已想著琴言的意思,便覺一陣心酸,凝神斂氣的等素蘭說下來。文澤指著子玉道:“他便叫庾香,怎麼琴言叫起你庚香來?”南湘道:“這還要問?這個緣故你還猜不出來?”文澤也不開口,再聽素蘭道:“我那裡曉得他叫庾香,起初也不在意,後來常聽他叫錯,便盤問他,他不肯說。
有一日瑤卿在此,我與他說起來,瑤卿便把你們的情節,說了一個透徹。玉儂已後自己也說出來道:‘我有些像你,見我如見你一樣。’所以時常到我這裡來,並不是與我真心相好,不過借我作幅畫圖小影,你道這情深不深?人家費了這片心,難得你今日來,我所以替他明白明白,教你知道,不教他白費了這片心。”子玉聽了,便如啞子吃黃連,說不出苦來,兩眼眶的酸眼淚,只好望肚子裡咽。文澤、南湘連連點頭道:“這真難得。”文澤又道:“玉儂於庾香的情,可為二十四分了,不知庾香與玉儂的情怎樣,你可知道?”素蘭道:“怎麼不知道?也是瑤卿說的。”又將徐子云將假琴言試子玉的情節,說了一番,聽得南湘、文澤笑了又贊,讚了又笑。子玉十分難受,只得說道:“些須小事,一經人道,便添出無數枝葉來了。”
當下素蘭義遣人去問,琴言尚未回來。吃過飯,講了些閒話,子玉便要素蘭寫的字。素蘭道:“現成的卻沒有。”說罷便往裡面去,不多一會,拿出一柄湘妃竹紙扇,雙手呈上道:“這是方才寫的,權且奉贈,只是不好,看不得。”子玉看時,鐵畫銀鉤,珠圓玉潤,盎然古秀可愛,圖章亦古雅。子玉作了一揖謝了。談談講講,已是申末時候,子玉要回,南湘、文澤也就同了出來,素蘭送至大門,各人上車不題。
卻說孫亮功回去與陸夫人商量,要將大女兒許與元茂,陸夫人冷笑了幾聲,不發一言,亮功不敢再說。然主意已定,明日去託王文輝為媒,文輝躊躇了半天,心裡想道:‘這個白人兒,怎好嫁人?’因又想道:‘那李元茂,也不是個佳婿,呆頭呆腦的,那一天作個揖,就將我的帽子碰歪,只好娶這樣媳婦。’便應允了。為這件事,特到士燮處來,將亮功之意達之士燮。士燮大喜,就請了聘才、元茂出來,聘才自然一口贊成,元茂十分暢滿。士燮就與元茂代寫了求允帖,交與文輝,於初六日過了禮帖。這是千里姻緣,百年前定,李元茂這個呆子巴不得明日就贅了過去,才可免指頭兒告了消乏。
初十日,仲清、王恂絕早過來送行,梅學士行李一切早巳收拾停妥,已於初九日打發家人押了出城。是日親友擁擠不開,時候尚早,仲清、王恂先在書房,與子玉、元茂等等候。仲清便對元茂道了喜,道:“恭喜,恭喜!你今日真得了一個雪美人。你從前不是有句詩是‘白人雙目近’麼?如今倒成了詩讖了。”元茂不解,頗自得意。
少頃,士燮送了客出去,便叫出子玉來,教訓了一番。又叮囑了元茂、聘才幾句。然後與夫人別了,即上車起程,顏仲清、王恂、魏聘才、李元茂一起隨後,顏夫人領著子玉,並有些僕婦丫鬟一群的車,也送出城來。城外是王文輝、孫亮功等十幾個同年至好,一齊在旗亭餞別。士燮盤桓了一會,文輝等進城。天色不早,顏夫人也只得帶了僕婦丫鬟灑淚先回。子玉、仲清、聘才、元茂與些家人們,隨到店中住了一夜,明日叩別。
士燮又勉勵了子玉幾句,子玉也只得同仲清等哭泣而回,且按下不題。
那日徐子云也在旗亭送行回來,且不進宅,一徑到園,即到次賢屋裡,始知次賢在桃花塢賞桃花,還有寶珠、漱芳兩個,子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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