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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了半截,沒頭沒腦,頗不壯觀。到動興時,內中有一條筋脹得生疼,要勉強應酬幾下,也是不能的,把個菊花心內急得無法,唯有暗中流淚。奚十一也覺抱愧,自己一想,今年才得三十歲,怎好就是這樣?若在家鄉,倒還能想個修治法子,這裡只怕未必有這個能手,把他移梁換柱起來。
一日要到宏濟寺去謝唐和尚,封了五十兩銀子,叫英官拿了。到了寺門口,見間壁開了個飯莊子,掛著招牌,寫著安吉堂。奚十一也不理會,到寺中見了得月,有些恨上心來,把他 肩上狠狠的擰一了把。得月嚷道:“做什麼使勁的擰我?”奚十一笑道:“你害得我好苦,病了一個多月不算,把那子孫樁也鋸掉了半截,教我做了個廢人,我好不恨你。”得月把眼狠狠的瞅了他一下,冷笑了一聲,道:“你不知那裡沾了來,倒來冤我!我好好兒的有什麼,你只要看我的師父,”說到此,住了口。奚十一坐了,拉他在身邊,問道:“你師父那裡去了?”
得月道:“在間壁莊子上。方才有個楊八爺請他去說話,就回來的。”奚十一又與得月頑笑一會,再問聘才,也不在家。
只見唐和尚醉醺醺的回來,見了奚十一,滿面春風的道:“恭喜,恭喜,如今是大好了。”奚十一笑道:“多謝,多謝,還虧了你。雖然如今做了歪脖子的老短,到底還留得一半。若用了那人的藥,定然弄到斬草除根,淨了身了。我也沒有什麼謝你,這一點東西算還你的藥本罷。”說罷,作了一個揖,從英官手裡接過來,雙手送上。唐和尚連忙的辭道:“這如何使得?咱們弟兄怎樣的交情,你竟把我當作外人看待,送起謝儀來,快請收回。”奚十一道:“你莫非嫌少麼?”唐和尚連忙陪笑道:“豈有此理。”雙手只管推來。奚十一道:“唐大哥,你不用這樣,咱們交情原不在這上頭。但你那八寶丹是個貴重丹藥,也花了錢才配成,不是幾個錢買來的。如今你不收,倒使我為難了。”唐和尚還要推辭,奚十一決要他收,只得收了。
二人講了一會話,唐和尚道:“你如今想已不忌口了,我這個莊子有幾樣菜頗好,今日嚐嚐新。”奚十一道:“這個莊子是誰開的?開有幾天了?”唐和尚道:“這所房子是我寺裡的,前年師兄租與一家住了,吊死了兩個人,那家就搬了出去。
已後常常的鬧鬼,所以閒空了一年。前月春陽館的黃掌櫃的來,看這屋子好開莊子,與我搭夥計,我出了四千吊錢,才開了三天。有個廚子會做幾樣菜,一樣燒鴨子,已是壓倒通京城的了, 還有一樣生炒翅子,是人家做不來的。靠你能的福,這幾天倒也擁擠不開,城裡頭有幾位相好也趕出來。卻還有一樣比別處好,後頭一重門開通,就是魏大爺的住房前一層,有相好的如果酒後要吹兩口,可以到我這裡來。就那邊也另有兩密室,要相公、媳婦,都可以叫得。從我這邊進去,是沒有人知道的。
比運河旁邊那個右僧廟,一切更覺方便,又覺嚴緊,你說好不好?”若奚十一從前聽了,不知怎樣高興,無奈如今大非昔比,眼前不見,耳中不聞,倒還好些。若聽了那些話,見了那些人,心中一動,底下那腦袋就像要伸出來,這條筋偏又拳縮伸不直,好不難受,因此不敢動心。他也不怕人笑他,就將這個苦楚說給唐和尚聽,聽得唐和尚大笑不止,說道:“你拚得再病一個月,我替你治好他。”奚十一道:“怎樣治?”和尚笑道:“我將些爛藥把那條筋爛掉了,省得他要痛,豈不好麼?”奚十一道:“不好,適或一齊爛完了,怎樣呢,難道還長得出來?
我們廣東倒有個接樹法子,用海狗腎接他,不知京裡有會的沒有?”唐和尚拍手笑道:“巧極,巧極!怎麼沒有?方才一個楊八爺,叫梅窗,一個張師□,叫笑梅,是魏大爺的相好,常到這裡來,我也與他相好。他們二人在間壁吃飯,我送煙過去,與他們講了半天。那張笑梅有個親戚是蘇州人,專門行這一道,替人配眼珠子,配鼻子,配牙,這卻都是假的。惟有接那樣東西,說先上了麻藥,將他一劈四瓣,把狗腎嵌進,用藥敷好,再將藥線纏好,一月之後平復如初。這狗腎是要狗連的時候,一刀砍死兩個,從母狗陰裡取出來的,才有用呢,不是什麼海狗腎。而且聽得說人是不疼不癢的。這人叫陽善修,現寓在城外,想必你那個也可以接得。但據你說短了,不曉得能接長不能。”奚十一聽了,滿心歡喜,就立逼著唐和尚去請他來商量。
唐和尚已經訪明瞭住處,就叫人去請那陽善修。
那陽善修住得不遠,不多一刻來了。唐和尚出來,照應他先在外間坐下。奚十一從裡面看他,面貌頗不適觀,衣裳藍縷,有幾分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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