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1/2 頁)
歐陽致遠和容馨玲吃飯的地方在城市的東南角,離學校幾乎是三十分鐘的路程如果是以容馨玲的小綿羊來計算的話。
飯莊不大,勝在簡潔安靜,十數張桌子,臺客人。二人選個靠窗的小方桌面對面坐下,就點了一個宮爆腰花雞丁,一個蒜蓉芥菜芽兒,最後是一個紫菜肉丸湯。大概是餓慘了,歐陽致遠只顧悶頭的狼吞虎嚥。容馨玲卻不然,隨意的扒拉幾粒米飯進嘴裡應個景兒,剩下的時間就是張羅著給愛人夾菜,又或託著腮幫子笑咪咪地看。
“你真象我媽媽。”歐陽致遠滿口飯菜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是麼?”容馨玲夾菜的動作停頓下來,意識中閃過一陣暈眩。在她聽起來比十年前初戀時聽到的“我愛你”且過猶不及。這句話意味著愛人對她從另一角度下了個肯定性的結論。以前她從沒想過要為誰去生兒育女,但現在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讓她有了為眼前這個男孩子而去做一個母親的衝動。“怎麼突然的冒出這話來?”
“我媽就這樣,夾菜啦,擦汗啦,挑魚刺啦,還啃我咬剩下的骨頭……就差沒放她嘴裡嚼碎才餵我了。你還好一點,吃飯時不嘮叨。”
“那我嚼碎了再餵你,我也要嘮叨”,容馨玲的筷子在菜碟上方猶豫,似乎就有夾一口菜放進嘴裡咀嚼的意思。終究是顧忌大庭廣眾,才心有不甘地放下筷子,繼續託了腮幫子滿臉笑意的向著歐陽致遠出神。
“叫媽媽。”有很多很多她想對愛人說的話,待脫口而出的卻是這麼的令她自己也感到驚訝的三個字。
歐陽致遠嚇得伸長脖子把含在嘴裡的一口漱口水吞進肚子裡,伸手摸摸容馨玲的額頭,自言自語的嘀咕道:“是有點燙。”然後自顧低頭吹氣喝茶,沒有要抬眼皮的準備。
“什麼嘛……”容馨玲一臉的紅暈,小兔崽子稚氣的世故她是看在眼裡惱在心上,母愛的泛濫越發不可收拾,索性耍起賴來。“叫!就是要你叫!要不換我叫啦!”她挪挪端坐的身子,正待好整以暇地“好兒子”“乖兒子”亂叫一氣,卻在身旁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小姐,請問要叫點什麼?”女侍應禮貌地背手站立一旁。
“噢,不好意思,我媽媽說想要一杯溫開水,吃藥用。”歐陽致遠微笑瞟一眼滿臉通紅的老師,一本正經地欠身說道。
“嗯好的,您母親……這位小姐……身體不舒服麼?需不需要我們把空調的溫度再調高點呢?”女侍應感覺有點迷亂,怎麼也難以把眼前這位端莊靚麗的少婦和有擁有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的母親的形象聯絡起來。
歐陽致遠的腳背早已被高跟鞋踩了無數次,卻依然若無其事的微笑道:“不必不必,我媽媽只是有點發燒說些胡話而已,空調涼一點對她反而有好處。”
“嗯好的,馬上就來。”女侍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容馨玲,見她只是低頭在小坤包翻找著什麼東西,臉色看起來的確有那麼點紅彤彤的模樣,遂疑疑竇竇的去了。
“你才是發燒了……你才說胡話了啦……”容馨玲把紙巾口紅鑰匙串兒等等一些能找到的小東西一件一件地扔到愛人身上,藉此發洩著心裡那種說不出的飄飄然。它不象愛人在耳邊說話的甜蜜,也不象愛人在身上摸索的酥軟,反正是一種暈忽忽的陶醉。即使狡猾的歐陽致遠並沒有直接的向她喊出“媽媽”兩個字,但她因此而受到的震撼已經難以消受了。想說些什麼,發現自己已沒有了邏輯能力。眼見侍應端著水杯過來,只好伸手接過禮貌性地抿一小口。
“請問兩位用完餐沒呢?這裡的菜需要打包嗎?”女侍應再次俯身問道。
“打包?”歐陽致遠打量一下桌面:幾根青菜半缽清湯,還有就是漂浮著的數個肉丸子,若有所思地笑道:“謝謝,不麻煩了,我們用肚子打包走就好。”
女侍應展顏一笑,自是去了。
容馨玲聽得他還要吃,趕忙的拿筷子:“還吃呀……來,吃什麼?”
歐陽致遠卻不接她話茬,自顧自地夾起一顆肉丸子眯眼道:“姐,晚餐我們吃什麼好啊?”容馨玲微感訝異,還是回應他的話:“怎麼才吃飽就研究下一餐了?你說什麼就什麼了唄。”
“我說,我說你也不聽,盡是些烏龜燉王八牛鞭炒豬那個…那個…嘿!說了多少次我不用補這補那的,哪回你聽進去啦?和我老媽一樣的調調這個給你。”
說著把肉丸往她碗裡一塞。
藍暖儀也做這些十全大補的東西給兒子吃?容馨玲張張嘴沒能說出來,轉而把注意力放到碗裡的東西上:“給我做什麼,這麼老大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