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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說過你是傻的,被套也不奇怪。說說看怎麼回事?
我被賣了,價錢是一張工程師的聘書。
如果韓曉真的知道了這件事,她大概不會問得這麼不著調。蘇錦揉了揉脹痛的眼睛,心想她一定會皺起眉毛替自己擔憂: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呢?
是啊,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蘇錦聽見前院裡班車按喇叭的聲音,才驚覺自己差點坐過了點兒,連忙爬起來拍拍褲腿上的灰塵,順手抓起資料袋就往前院跑。
第一輛班車已經開出了海工的大院,第二輛還敞著車門等人。蘇錦一頭熱汗地跑過去,看著擠得像罐頭似的班車忽然間心頭釋然:實在熬不下去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重新找工作唄。就這天天上下班都擠罐頭的待遇,就這一年到頭天南地北到處亂跑的待遇,就這被賣了還不得不幫著一起數鈔票的待遇……真幹不下去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用得著一臉委屈樣地窩在這裡扮演受虐小媳婦兒嗎?!咱不是年輕嘛!又不是折騰不起,怕什麼?
蘇錦跳上班車,神清氣爽地衝著滿臉不耐煩的司機甜甜一笑,心想:真是,這麼點屁事糾結成這個樣子?!真是越活越倒行了……
第十八章 選擇題
自己的工作沒有出錯,而且這個沒有出錯也被領導承認了——否則她不會這麼容易就被聘為工程師。但是正因為太過容易,反而讓蘇錦對這一場期待已久的加冕典禮倒盡了胃口。
蘇錦搖晃著自己的揹包一級一級地跳下臺階,宛如年幼時和同伴們跳皮筋似的。轉身看看聳立在藍天白雲之下,因仰視的角度而顯得十分壯觀的海工辦公大樓和樓頂那個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的標誌,心裡一時間百感交集,竟難得地充滿了少女般的懵懂傷感。
這裡曾經是她的戰場。當她第一次看到這個巨大的標誌時,在她心裡真的生出過隱秘的自豪。在隨後的日子裡,這種自豪一直湧動在她的心裡,每一次進出海工大院抬眼看到這幢建築頂端的公司名稱和標誌,每一次在同伴的工作服上看到這個被縮小了的logo,甚至每一次在檔案上看到這個標誌,這種從心底油然間生出的自豪感都會令她充滿了力量。
蘇錦知道自己一定會懷念這種心有歸屬的感覺的,但她仍然不後悔自己所作的決定。
“也許再過二十年,當我所有的稜角都被生活磨平之後,我可以坦然地接受這樣的一種安排。”蘇錦從頂樓巨大的標牌上收回了視線,略有心酸地想:但是現在不行——我的理想還在,它還沒有被磨得失去光彩。就算別人都當我是愚蠢的堂吉訶德,我也要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戰士。
蘇錦覺得這一刻的自己絕對是被堂吉訶德附身了。如果換作鄂林在這裡,他一定會罵自己是個大傻子。在那個人的痞氣裡是很有些現實的利益觀念的,她一直都知道,否則他也不會那麼輕易就丟下她去攀附一門好親事。
如果是陸顯峰在這裡呢?蘇錦歪著頭想了想,那個人也許不會說什麼吧,也許會揉揉她的頭髮漫不經心地說一句:不喜歡就不做好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蘇錦微微一笑。還好,她此刻需要的還真就是這麼一種態度。只有在別人的眼裡這件事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自己才可以儘快地從中解脫出來吧。失落自然會有一點,從一向引以為傲的集體中被剝離出來的傷感也會有一點,對未來的焦慮也會有一點……蘇錦決定暫時不去考慮這些問題。她要先放鬆放鬆,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或者再約了彭小言逛逛街,逛得精疲力竭之後大睡一場,然後再慢慢地考慮這些事情吧。
快到下班時間了,辦公樓裡陸陸續續地走出來不少身穿工作服的職員,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等班車。這些人基本上都是機關的人,大多數是不認識像蘇錦這種常年泡在外埠專案的人的。蘇錦獨自等在一邊,有不自在,不知不覺地有了一種被踢出局的錯覺。
羅青樹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蘇錦?下班了嗎?”電話裡除了羅青樹的聲音,還有鬧市區的街道上特有的嘈雜,“出來吃個飯,我有事要問你。”
“我等班車,”蘇錦說,“大概要半個小時左右到市區。哪裡碰頭?”
羅青樹想了想,“別的地方我也不熟,還是江南菜館吧。”
不知道羅青樹有什麼事,蘇錦下了班車之後連工作服都沒有回去換,就直接打車去了江南菜館。
羅青樹已經點了餐,看見她進來就示意服務員上菜。自從蘇錦委託邢原把調查林之之下落的那筆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