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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像燒開了的水壺似的咕嚕咕嚕響了起來。響聲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便再度安靜了下來。
臉頰被子彈擦過的地方開始熱辣辣地疼。有液體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溫熱的,帶著一點點腥甜的氣味。
殺氣還在,陸顯峰知道那個人沒有走。那個人隱藏得太好,他只能從子彈射來的方向推測出那人大概的位置——河溝的對面,一堆亂七八糟的磚塊後面。
被動的滋味並不好,所以陸顯峰聽到遠處傳來的警笛聲時明顯地鬆了一口氣。遠處的黑暗也變得空曠起來,陸顯峰知道那個人已經走了。現在的問題是,坐在警車裡的人究竟是三劍客還是普通的巡警?
他的車還停在路邊,跑路是肯定來不及了。如果不是三劍客的話,自己該怎麼跟巡警們解釋這裡發生的一切?
第十九章 我有罪
蘇錦是被開門的聲音驚醒的。
她一向都是沒心沒肺倒頭就睡的主,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接二連三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大腦裡總是緊繃著一根弦,即使累極了也沒有辦法全然放鬆,像驚弓之鳥一樣。
鑰匙開門的聲音很輕,熟悉的腳步聲進了隔壁的房間,不到兩分鐘義出來,進了浴室。蘇錦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過了十二點。
蘇錦本能地感覺到異樣。陸顯峰並不是每天都會回來住,如果他要過來一般會在晚飯之前給她打個電話。在這些細節方面,他一向注意,像個老派的紳士。
蘇錦在睡裙的外面披了一件襯衣,開門出來看。
門廳裡的壁燈開著。玉蘭花形狀的壁燈,初看時覺得老式,看習慣了又覺得別有韻味。蘇錦一直猜測那應該是陸顯峰母親喜歡的風格。客廳和他的臥室都沒有開燈,水聲從浴室的方向傳來,在夜晚聽得格外清楚。
蘇錦正要轉身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那件雨衣。普普通通的半透明藍色雨衣,團成一團扔在了門廳的角落裡。很詭異的感覺——連續的晴熱天氣,沒有人會在這樣的天氣裡用這種東西。蘇錦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然後她注意到雨衣裡還裹著東西:露出來的一角布料是米色的,很像是陸顯峰的襯衣。她記得他一向偏愛這個顏色。
蘇錦走過去,小心地拉開那團東西,一團猩紅很突兀地撞進了她的視網膜。蘇錦的手一抖,布料又團了回去,空氣裡卻多出來一絲黏膩的味道。
蘇錦的心通通直跳。
浴室的門被推開,蘇錦條件反射般跳了起來,緊靠著牆壁,身體僵直。
陸顯峰保持著擦頭髮的動作也僵在了浴室門口,大概沒想到蘇錦會被吵醒。他只穿了一條肥大的沙灘褲,上半身赤裸著。浴室的燈光從他的背後打過來,在他的身體周圍勾畫出極清晰的輪廓。他的臉沉在陰影裡,一雙眼睛卻如同夜空下靜默的河,細碎的星光浮浮沉沉,疲倦裡透著過盡繁華的清寂。
蘇錦望著他,忽然間心口發涼,彷彿一瞬間靈魂被抽空,只是怔怔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顯峰的眼睛眨了眨,眼瞼垂下來擋住了那兩道流光,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到沙發旁邊,抓起搭在沙發扶手上的T恤要往身上套。T恤的領口剛套進脖子,不知碰到了哪裡,嘶的一聲抽氣,又將T恤從頭上抓了下來,順手扔在了一邊。
“嚇到了?”陸顯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手裡擺弄著從茶几下面拖出來的醫藥箱,側臉的輪廓刀削一般,漂亮,然而銳利。上挑的眉梢眼角也透著冷峭的味道,像開了刃的利刀。
蘇錦不知該說什麼好,搖搖頭,很茫然的樣子。這個樣子的陸顯峰讓她覺得陌生。
“幫我上藥吧。”陸顯峰迴過頭看看她,很平淡的眼神.說出的話也客客氣氣的,“會嗎?”
蘇錦不會。她從來沒有給誰上過藥,自己的手指被裁紙刀削了一道口子,也只知道貼上創可貼,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往附近的診所跑。但她還是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來,一言不發地接過了他手裡的醫用棉籤和消毒藥水。
陸顯峰拉亮了沙發旁邊的落地燈。光線幽柔,但是要看到他身上的傷卻也足夠了。大面積的擦傷,有些地方已經泛起了淤青。傷口細小,並不深。不像是打架鬥毆的痕跡,蘇錦想起雨衣裡包著的T恤和長褲,心裡微 微有些疑惑:難道是車禍?
他身上的面板要比臉和手臂都略微淺一點,像一瓶擺放在背光處的蜜。幽暗的顏色,有細膩的光無聲地流轉其中。蘇錦覺得自己又走神了:
注意力一旦拉回來就注意到他身上的傷多在脖頸和肩膀附近,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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