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市區就算來個兩三天風清日麗,馬路上大小汽車排氣管裡放出的,也是翻滾著細沙粒的濁屁。
現在,鳳塬城裡有兩個按考試製度封閉,按考試規則嚴格要求的地塊,雖然這樣,仍有幾多的人如入快活林,把不勞而獲享受個夠,眼睛大睜,吞噬著一張紙上秀麗的字型,緊張,慢慢地,小心抑或大膽地把答案塗上機讀答題卡。人要跟自己比,活人最好不要比官大。而更多考生,數千人面對試卷,擠眉,搜尋枯腸,或許有個男考生憋了一脬長尿,歸根結底,賬要算在自己腦袋上,榆木疙瘩一般的,何談去偽存真、去粗取精?談情說愛那時普遍撒網重點摸魚的本事跑哪裡去了?總歸是不得正果,考、考、考,前半輩子考過多少回,都成年人了,屢考屢敗,屢敗屢考,精神可嘉,考糊了青天白日,明年、後年或某年結的是和今年一般大的瓜,回回嘗試一種樂趣,賭一把的,失去自由不是一會兒半會兒的。
凡考試都有規則,白紙黑字,鉛印、油印或影印,看上去死去的甲骨文一般,卻由活人制定、遵守、執行。而監考人員面子上很嚴肅,心中或有一杆秤,凡人肉眼難以看出端倪,假如一個考生給秤盤裡放點紋銀,秤桿馬上就會豎起大拇指,本著區別對待,擇優扶持的潛規則,監考人員在場內從不鬍子眉毛一把抓。如把考場比做音樂堂,那開考的銅鈴一打,奏響狂想曲,講臺上的樂隊指揮一頭搖二手舞,玩痴裝醉,那把跑了調的銅管小號,卻一個勁兒地嘟嘟吹。當然,拿蒼蠅拍用力一拍,要犯機會主義錯誤的,似乎與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相悖。
解答兩科試卷的思想包袱一一卸去,接下來還有銀行行長請客,領導的檔次,晚宴豐盛啊!心情上黃楠清怎會不輕鬆愉快?哼個小曲吧。
街上,暮秋的清風拂面,黃楠清走的步雖緩,但身影盈盈瀟灑,眼神柔順,對納入視線的,充滿好感。
BP機,黃楠清灑脫地摳了出來,是他有所想念,此時的“嘀,嘀嘀”會叫得他心動,聽得感動,然後旁若無人地玩弄幾下,看一看池慧蘭CALL來的字眼,或訂好了酒店,包房118,幾點幾分碰面;或傳個電話號碼,——速回話,當他花三毛拿起公用電話,入耳的是徵求他去哪兒吃飯的懇切嗓音。但是,平安無事,黃楠清拿著BP機只是看了看時間。
五點了,掌中的BP機睡態安然,好習慣不打呼嚕,街面車水馬龍人嚷,卻鬧不醒它,或許考試剛過,池慧蘭陪著她行長,談今天兩人喋喋不休,仍處興奮的餘波之中,淡忘了BP機的傳呼功能。
事出有因,有情可原呢,學會安慰自己,勝過百語千言、讀書萬卷。
舞弊人生(二)(18)
黃楠清腳不停地把街來逛,歡度星期天,街面的旁人三三兩兩,唯有他,一不進店入場,二不頓足街頭買點零食,是他遊俠一般心無目的地,被早些時池慧蘭上車前許諾的所牽引,等著去處。
套子裡,BP機睡得死,姿勢不換,哪怕動一下,來一聲吱扭響,可是,卻似老農搶收夏麥,累得火日下倒睡地頭,親人喊叫也不醒。
感覺時辰差不多了,黃楠清再次摳出BP機來,——五點過半。BP機申訴著不該發生的寂寞,卻讓人類聽不懂。
……六點正。BP機像塊黑鐵,張不開口,憋忍呼吸,沉甸甸的。下意識地抬頭西望,夕陽很紅,耀著暮年人自然的衰變,難把,更託不起,那西天的紅,過半晌將是眼中的失望,——給這方土地殘留的撫慰。眉頭顰蹙,小腿灌鉛,身影沉重,氣色懊喪,——一張黃楠清無需描眉、梳頭、加長睫毛,搽脂、抹紅,穿西服、打領結、擺造型的藝術寫真。
遭了遺棄?緣由不清,更想不通,悶堵心口,拿條竹篾子杵一杵也難疏通,肚子像是剛剛拉過三脬水屎,骨骼散架,而神經與思想抱打一團。黃楠清盲人一般被調皮頑童掠去了探路杖,西北東南,八方無援。
池慧蘭上班的銀行儲蓄所,鋁合金卷閘門落了鎖,門口三級大理石臺階,生涼、骯髒,黃楠清煢煢呆坐。回想今天,——732元,一大半純屬露骨強索,似餓極了的討債鬼,搞得僅是去年的零頭,去年那天有吃有喝有玩,還有錢掙,今年的今天?上樓去梯,人走茶涼,她們的良心實在是壞,智慧、勞累被她們草菅一回,何談許諾?答案我寫,難道是我犯了錯?就該接受漠視?按勞分配、按勞取酬,又不吃大鍋飯,沒有我何談你有答案?許的不就是一頓飯嘛,簡簡單單說明你有著尊重、禮讓,就算BP機捎來一句空話,也讓心裡好受啊。拿到一本資格證書,受用後半輩子,擠點時間碰個頭,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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