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一朝(第1/2 頁)
轉眼已經在周府呆了大半年。
沙南王走後,周府又恢復了之前的格局。主母周玉鳳一直待在谷璧軒,足不出戶,內院大大小小事物全由蓮夫人負責。大小姐周岸芷履行對沙南王的誓言,搬到了碧落黃泉院,一邊照顧周老太爺,一邊“等”著沙南王回心轉意娶自己。
三少爺天天跟父親周鎮寶泡在一起,學生意,學應酬,學社交,事必躬親,說一不二。父子倆徹底架空嫡子周令初,三少爺,儼然已經取代周令初成了周府真正的繼承人。
當然,這些都跟淺也沒半毛關係。
跟她有關係的,是四小姐周汀蘭。
要說這周府裡最能折騰的主子,周汀蘭認了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古代女子的活動範圍很少,不能像男人一樣出去交際應酬,雖然各府千金偶爾會有詩會、花會舉辦,但周汀蘭的名分畢竟是庶女,不管在家裡怎麼橫,一但到了外面,自然就得遵從時代的法則:長幼有序,嫡庶有別,三綱五常,三從四德。
幾回下來,周汀蘭就熄了與外面那群千金小姐打交道的心思,定神在周府後院這一畝三分地當起了她的地頭蛇。最初,她尋釁的物件是大小姐周岸芷,可惜,大小姐三棍子也打不出個悶屁,最不屑與人口舌之爭,不論她諷刺什麼,都沉默以對。
淺也想這樣最好。周汀蘭性子潑辣,屬於越理她鬧的越兇的典型,你若冷著她,過個十天半個月,她覺得無趣,自然偃旗息鼓。可,淺也忘了,這府裡,還有一個人——
就是前面提到的,被架空權力的二少爺周令初。
淺也不知道這二少爺是閒的還是怎麼的,聽到周汀蘭諷刺自己大姐的那些話後,怒髮衝冠,當夜就跑到周汀蘭屋外,要找她理論。
這下好了,彗星撞地球,天雷勾地火,周汀蘭挑釁大小姐未果,最後卻跟二少爺鬥了起來。
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淺也這當小丫鬟的,就吃足了苦頭,天天跟在周汀蘭後面上躥下跳,做打手,扮保鏢,有時候情況來了,還得上演一出“為主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忠僕戲碼。
她很想跟二少爺吼一句:丫兒的,你是嫡子啊,跟一個庶女鬥什麼鬥!不覺得掉價麼?人家三少爺可是整天在外面幹正事啊笨蛋!
也有受益的。
半年時間,蘇輪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越來越受二少爺器重。淺也記得,最初跟在二少爺身後的,是一個面板黝黑的少年。可漸漸地,那少年出現的越來越少,越來越少,最近一陣子,幾乎就不出現了,二少爺的身邊,也只剩下了蘇輪。
一身黑衣,神態清冷,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性子,只是那雙眸子,愈發深不可測。
她從來相信,憑蘇輪的手段,受到當權者的重用絕非什麼難事,但符合“是金子總會發光”這一鐵律的,在她意料之外,卻還有一個人。
一個讓她跌破眼鏡的女人。
這話還得從頭說起。
半個月前,淺也奉命去周汀蘭親哥——三少爺的書房送筆墨紙硯。剛走至書房外,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女子細碎的呻/吟。作為一個現代人,聽到如此特殊的發音,她心中立馬瞭然。雖然清楚大戶人家總會出現這樣的齷齪事,但是在書房,白日宣淫,於古人而言,她還是覺得這個三少爺太荒唐了。
腦子裡不期然想起了第一次見三少爺,周汀蘭曾說過的話:
——你這丫頭,我瞧著倒是面生。
——當然面生了,你以為全府的丫鬟都跟你熟悉啊。
她暗暗皺了皺眉。現在看來,這三少爺也不是什麼好鳥兒。
在外面等了好久。
接近傍晚的時候,書房門終於吱嘎一聲開啟,裡面走出了衣冠楚楚的三少爺和一個粉衫丫鬟。淺也隨便瞥了一眼那粉衫丫鬟,然後,整個人就愣住了。
因為這個丫鬟,不是別人,正是阿羅。
經過這件事,淺也才知道阿羅已經不伺候大小姐了。因為出眾的美貌,她被三少爺看上,討了去做筆墨丫鬟。
做了當紅辣子雞三少爺的筆墨丫鬟,阿羅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淺也遠遠見過幾次,新衣新首飾,穿的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比那碧落黃泉院的大小姐還華麗。
果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淺也嘆氣,一個蘇輪,一個阿羅,都升職了,只有自己這個不爭氣的,還在陪著四小姐滿府瞎折騰。
“阿羅姑娘來啦。”
這一日,陽光明媚,秋風颯爽,淺也穿著翠綠丫鬟服,在廚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