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分地(第1/3 頁)
其實開春根本不是分地的時候,一般正常的分地都是要秋收以後,開始種冬小麥的時候才是動耕地的時間。但是這一年春節過後,青離家直接就分得了一畝麥地,還帶著綠油油的小麥苗。
地是從村長家的地裡撥出來的,聽村上傳著說是因為村長可憐青離母女艱難,甘願把自己的地先撥給他們種著,到收了秋之後,再分好的地給她們,至於地裡的麥子青離只把小麥種子錢給他們就行了。
這不尋常的分地惹的村裡沸沸揚揚,但是青離自從有了地以後就每天勤勤肯肯地往地裡上糞,撥草。就是把所有的事都做完了,也會領著劉欣兒在地頭看來看去,那一地的小麥已經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農曆三月的時候,天氣已經轉暖,我們這些蝸居一冬的孩子們都爭先恐後地往外跑著玩。
我爸媽也是一天到晚的去地裡忙活,而我每天的任務就是帶著快兩歲的高峰,做哥哥的同時也做著保姆的工作。
劉欣兒已經很少跟我們一起玩了,大多時候都是跟著青離去地裡,有時候也會一個人在家,陪著的她總是白娘子和另外幾隻貓。
這天,難得青離把劉欣帶到我們家,對我媽說她去城裡有些事要辦,讓劉欣兒跟著我們一起玩。
我自然是高興,看得出劉欣兒也是非常開心的。
青離走了以後,我爸媽又要去地裡,我就領著劉欣兒跟高峰一起在我們家門前池塘的對面玩。這裡有一棵很大的柳樹,低垂的柳條是這個時節我們最喜歡的玩具。
我把柳條折下來,然後找一段沒有芽的地方折斷,再先用手輕輕的擰,直到柳條的外皮和內裡的木頭心分離,就把木心抽出來,然後把空了的枊皮的一頭捏扁就可以當哨子吹。
在我折枊條的時候,劉欣兒一直跟在我身邊,還一手拉著高峰。每當我折下一枝,她就鬆開高峰的手,去接過來放在另一隻手裡拿好後,再回手去拉高峰的手,但是高峰顯然是不配合,他也想去拿柳條玩,於是使勁地想掙脫劉欣兒的控制。
他越是想掙脫,劉欣兒就越拉的緊,於是兩個人就開始扯了起來,最後高峰一個使勁倒是掙開了劉欣兒的手但腳卻沒剎住,直接就往一側的池塘裡滾去。
我們兩個完全嚇傻了,看著高峰溜溜的馬上要到池塘了,甚至都沒想起叫一聲。
幸好池塘上岸的坡並不是很徒,再加上池塘邊上常有人洗衣服,放著一些石頭,所以他慢慢滾到池塘邊又被石頭攔了一下,也就沒再繼續下來。
高峰躺在石頭邊上似乎也沒緩過神,過了好一會兒才“哇哇”大哭起來。
我本來已經很怪劉欣兒了,但是正要去說她,卻看到她的眼淚正撲蔌蔌地往下掉,邊哭還邊對我說:“哥哥,對不起,快去拉峰峰吧。”
一時就不知道氣怎麼就散了,慌慌張張地跑到池塘邊把高峰拉起來,雖然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臉部有些擦傷,有點血和水透過傷口往外滲。
劉欣兒也哭著過來,伸出小手想去摸一直哭著的高峰的傷口,又很害怕的縮了回去,自個兒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我看著這兩個人什麼玩的興致也沒有了,準備帶隊回家,也就是這個時候看到明山家的兒子小虎也領著一群小孩子過來折枊條玩,他們一看到劉欣兒就指著她又笑又叫:“黑人黑人。”
我看看劉欣兒的臉色,因為剛才哭的關係有點發紅,趁著本來白晰的面板,真是好看,他們怎麼就叫她黑人呢?
於是過去問小虎:“為啥叫她黑人?”
小虎一臉鄙視地說:“他們家都是黑人,木有地,在咱們這兒就是黑人。”
為了給劉欣兒爭個贏,我便對小虎說:“誰說人家木有地,過年的時候不是才分的嗎,您家都不著嗎?”
小虎歪著頭說:“什麼叫分的呀,那是她媽跟村長睡覺得來的,這個誰不著呀,是不是?”說著還回頭問身後的那幾個孩子。
那幾個孩子本來也是看熱鬧,聽到問就一齊:“是啊是啊。”
我當時還不明白小虎話裡的意思,也就沒再追著此事問,只是說:“不管咋來滴,反正人家有地就不是黑人,你就不能說。”
小虎也在那兒一硬脖子說:“俺就說俺就說,就是黑人。”
我上去就把小虎按趴下,他掙扎著想翻起來,但是試了幾下沒能成功,便爬在地上用手抓我,我也是急了,低頭就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這下小虎可炸了窩,哭的跟殺豬似的,邊哭邊嚷:“讓我爸打死你們,讓我爸打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