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白小紅的指點(第2/2 頁)
封上一些土,到我們又放暑假的時候,大蔥已經長到很高了,我忘記問白小紅什麼時候可以挖出來賣我們就已經放了假。
我爸媽看著長的也差不多,同時擔心別人去偷,事實上已經有人開始偷了,其中一溝靠邊的蔥葉都被拔斷,只剩蔥根在裡面。
他們把蔥挖了出來,讓我爸帶著去城裡去賣,跟著我爸一起去的還有高峰和我,我媽是這樣說的:“明早兒你爺仨都去,鵬鵬和峰峰也大了,去城裡看看長長見識,也省得你倆家裡淘氣,再有你爸也不認字,你們幫他看著點,別讓別人坑了。”
這種歡喜已經難以用語言去形容。
當天晚上我媽從家裡找出了一杆稱,一點一點教我哪個星代表多少斤,我自覺已經爛熟於心也就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天未亮,我們就全部起床,把紮好的大蔥一捆捆搬到架子車上,又拿了兩個麻袋在上面蓋著,讓高峰坐在車子上,我跟在車子旁邊三人一起往城裡去。
那條我們村前的省公路可以直接通到縣城,這個時候路上還沒有行人,只有偶爾過一兩卡車,像是長途貨車一樣,上面裝著煤或者用篷子蓋著的我們看不見的東西。
一路上走著單調又無聊,那種往城裡的興奮並未持續很久,高峰坐在車已經昏昏欲睡。
我跟我爸一路走著,慢慢就說到我上學的事情,我爸說:“你只要好好上,我跟你媽就是砸鍋賣鐵也供應你。您放假前我見到您老師了,說你現在學習好著哩,考初中一點問題也木有,這通知書馬上就下了,到時候就著是不是考上了,就是考不上,要是你願意再就再留一級,復讀一年肯定能考上。”
我從來沒想過父母對我上學這件事情期望這麼大,因為自我上學以後他們幾乎很少過問我在學校的情況,除了每天早早的叫我去學校,按時按點做飯以保證不遲到,別的是自由發展。
我聽我爸這麼說,淡淡地回了一句:“砸鍋能賣多少錢,就咱家那兩口破鍋,值上幾毛錢吧,能供應到哪兒去。”
我爸一聽就瞪著我說:“這不是在想法兒嗎,照你這麼說是不是不想上了?”
我一邊往前走一邊說:“是不想上了,你看咱家這事,俺媽您倆一年到頭忙也木錢,高峰也大了,也得上學,一到交學費就看你跑著借錢,以後會越借越多,你說家裡吃木吃的,花木花的,以後咋弄?”
我爸看著我,有點不相信地說:“這都誰跟你說的?”
我已經提不起什麼勁,無精打采地說:“還用誰說嗎?一看都著啦,你看俺媽瘦裡,年年到三四月間就吃不飽飯了。你說我不上學了出去找個事做,就是不掙啥錢,家裡也少一張嘴,我媽不是也能吃飽了。”
我爸默默地往前走,什麼話也沒說,一直到城裡,我們倆都沒有再說話。
城裡的集市上已經有很多的人,我們拉著一點蔥根本沒辦法擠進集市的裡面,只好就在路邊停下來,把蓋在上面的麻袋掀開,叫高峰也下了車。
車子側靠在路邊,我爸站在車子的一頭,我和高峰站在車子的後面,一直看著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們。
偶爾會有人問:“大蔥怎麼賣?”
我爸就說:“六毛一斤。”
他們會站著看一會兒,有時候會拿手去捏一捏,然後走開。
我心裡其實很著急,希望他們快點來賣,哪怕是有個人講一講價,便宜一點也行,可是一直到中午的時候大蔥都沒賣出去一份。
我已經餓的不行,看著同樣可憐巴巴的高峰,跟我爸商量著是不是要價太高的原因。我爸也嘆著氣說:“可能是吧,要不再有人問咱就說五毛。”
一個在旁邊賣生活用品的老先生聽到我們說話,笑著跟我爸說:“你這蔥本來就便宜了,人家都賣八毛哩,你才六毛,買家一聽都不敢買了,你看你這蔥長哩又好,賣哩又便宜,人家還想著是咋回事哩。”
我爸就笑著說:“伯,您是老生意人了,您給說說俺咋弄才賣的出去,你看俺這也沒做過生意,帶著兩孩子出來了,眼看著晌午了,連個飯前都還木有買出來哩。”
老先生說:“你擱這地方也不中,你拉著車去市場東邊,那裡都是賣菜的,還有做批發的,你到時候就說你的蔥八毛,便宜不賣,不定就賣的快了。”
我爸一聽這話,讓我們兩個都坐在車上,拉著就往集市的東邊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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