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夢迴(二)(第1/2 頁)
魏蘆煙不許了,拉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哎呀,你別跟我說官話,再虛裡八套地跟我說你沒想過。”
林芷萱笑著道:“我本來就沒想過,這事兒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去想它做什麼?我想了又有什麼用?”
“哼,”魏蘆煙卻是不喜地丟開了林芷萱的手,“那你就不想想你要和個什麼樣的人過一輩子?你都沒個特別喜歡的樣子?”
林芷萱怔了怔,才道:“我也不知道,總要看緣分吧,都說千里姻緣一線牽,要多少機緣巧合才能湊成一段姻緣,若他娶了我,便是我們有緣,他一心一意待我,我一心一意待他。無論他的好,他的不好,我都會學著喜歡,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人。這天底下又哪有什麼良人都像說書唱戲裡那般好,又溫柔體貼,又柔情似水,還功成名就,儀表堂堂,找不出一絲差錯來。”
魏蘆煙卻滿臉的不屑道:“哎呀呀,你這才是痴人說夢呢,若是他歪眼跛腿臭氣熏天你也喜歡?若是他三心二意不知檢點還動手打你你也喜歡?”
林芷萱瞪著她:“世上哪有那樣壞的人?”
魏蘆煙道:“怎麼沒有?你就是被姨母捧在手心養在天上的,不知人間疾苦……”
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又是數月不見,這裡僻靜無人來打擾,兩人便在一處說了起了閨房私話,很是投機,一時忘了時間,直到小丫鬟焦急找來,說浙江巡撫家的戚夫人帶著兩位小姐來了,讓二位姑娘趕緊去見禮,外頭已經找了兩人半天了,哪裡都找不到,家裡人還以為二人落水了正急呢。
林芷萱和魏蘆煙聞言皆是嚇了一跳,急忙起身跟著那小丫鬟去了,魏蘆煙起身順便抽走了自己墊著的帕子,林芷萱卻是忘了。
等到這假山深處復又恢復了一片寧靜,才看見那高高的假山頂上的涼亭之中,走出了幾個倜儻的公子身影。
梁靖知走在前面,看著適才二人坐過的地方,伸手拾起了林芷萱遺落的錦帕,是貢緞不錯。
梁靖知身後兩人看著他捻帕沉思的模樣,卻是笑著拍他的肩:“看來我們兩個臨時起意要到你家這觀遠亭坐坐的主意甚好,想來是幫梁賢弟成就了一段錦繡良緣。”
另一人也是玩笑道:“我也覺得這帕子的主人很是不錯,梁兄要早些拿定主意,否則,我可要讓我母親前去提親了。”
那時她天真善良,單純可愛,又溫婉賢惠,恬淡豁達,由不得男子不喜歡。
只是這一園之中,除了魏蘆煙,再沒有人看到林芷萱也有一條這樣的帕子,梁靖知差人去問,卻也只問出了那日圍在梁老夫人和梁夫人身邊的林雅萱用的是一條這樣精緻的貢帕。
雖然後來確定人選之時,梁家思前想後斟酌萬千,可是梁靖知因著這條帕子替林雅萱旁敲側擊說的兩句話,卻成了促成那門婚事的最後一推,所以陰差陽錯,便成了林雅萱。
直到多年以後,梁靖知被林雅萱加害去世,步師傅才輾轉交給了當時已經位在侯爺夫人的林芷萱一條錦帕,因緣際會,說清了當年的這段不為人知的隱秘,而那帕子上也多了兩行水墨行書“巧識少年情深種,錯付痴心一場空。”
林芷萱聽了之後卻是惶恐驚懼,說不清心中是何滋味,只將那帕子收了壓了箱底,再不敢拿出來示於人前。
她對梁靖知印象不多,只是在林雅萱嫁給他之後見過幾次面,而那時林芷萱已經是謝文棟的夫人了。
後來便聽聞梁靖知從馬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腿,不能再在朝為官,自己和謝文棟也曾前去探望過兩次,林雅萱當時也是哭天搶地,卻不是心疼梁靖知,只是一味怪他丟了官失了功名再也不中用了,後來林雅萱大鬧梁家,闔家不寧,最後竟然毒害了梁靖知,和那個一直對她不滿的李夫人。
梁家這一樁樁一件件禍事背後的曲折隱秘,怕是除了當時下手的林雅萱再無人能窺其究竟。
眼前時光流轉,復又是侯府的景象,林雅萱新寡孀居來她府上哭訴,求她收留:“姐姐,姐姐,靖知走了,連我婆婆也去了,這京城,那梁家再無我的容身之處了,姐姐,我該怎麼辦,你教教我,我該怎麼辦?姐姐,我就只有你這樣一個親人可以依靠了,姐姐……”
一眨眼是瑾哥兒死後林雅萱的猖狂。
“是我……給你的寶貝兒子下毒的是我,換密信,藏龍袍的也是我。為了保住侯府,你費盡心機不遺餘力,苦心經營十餘載,可不過短短半個月,我就把它毀了,我這個妹妹是不是比你這個姐姐,更厲害?”
賜自盡……滿門抄斬……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