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黑暗的花(第3/4 頁)
到可笑的那一步——
求她。
就在此時,阿父突然乾咳幾聲,打破了乏悶,當著長公主之面視若無人道:“你娘託我給你帶一封信。”
信?
果然準備萬全。
“你娘本想讓我帶口信,無奈話長,索性讓婢女寫在紙上交予你。”
從長袖中掏出一封信來,他遞給沈淑昭。
她接過,展開讀了起來。但讀過後,她卻想將這封信扔至火燭之上——這不過是沈家為了達到請求,而使阿母寫下杞人憂天的家書罷了。
實際上,沈家百年後與自己有何干系?
自己只要活著,他們便會因自己而榮耀活著;自己若死去,便不會去思量沈家日後能否榮華下去,他們的生與死,都該自己做主,而不是寄希望於她身上。
比起她,他們才更像菟絲子。
“女兒明白為父心情,一家人本就血濃於水,何談不體諒?”她折信,在信封口劃出一道指甲長痕,“太后早就作了打算,長姐仍有一路可走。”
“何路?”
她聽到他的心在顫抖。
看著阿父露出劫後餘生的大喜,不知為何,她厭惡極了,就因出身世家,所以他們肆無忌憚地傷害,享樂,揮霍手裡的一切,事發後卻又被出身庇護——
明明欽天監之事被捅破才是他們罪有應得!
“太后打算女兒仍不清楚,但她許會與你商議。”她裝出不便多談之狀,沈太師信以為真,既然長女性命能保住,那他便安心多了,於是他向她告辭,轉身前往長樂宮。
他走後,五根纖指把信陡然攥緊,攥得起皺,不堪,好似想粉碎。
一隻手從旁慢慢伸過來,覆在上面,溫柔無聲。
沈淑昭鬆手,信便墜落下去,直摔在地。
“母后仍要利用元妃嗎?”
“她是要把她利用至死。”沈淑昭冷笑,“愚笨之人,從未想過他們在她眼中不過是微不足惜的棋子,難道被榨取換取榮華富貴的一生,比自己做主一生更好?”
“其實於有的人而言,真實的代價比起虛偽的繁華,太沉重。”
“是太沉重了。”她看向衛央,目光柔軟,“適才我待你過分了,我向你賠罪。”
衛央只欠身將信拾起,讀了幾行,勾唇,“其實府中我派去的那些侍女已將此事告知我,這封信根本未令你生母過目,我過來也正是為了此事。”
“他們便罷了,但太后那邊……她想在弒君後讓長姐以三妹名義聯姻江家。”
“她不會如願的。”衛央將信收入懷中。
“你的打算?”
“你長姐這步棋確實棘手,但那是放在第一世。淑昭,其實以你與我的能力,我們本不會落得生離死別。”
在半晌沉默後,她深以為然。
“世間無第二人可以比得過我們聯手,我們卻因嚮往光明而放棄唾手可得之物,將一切拱手讓人,讓給那些無用、自私、愚笨之人。我一生厭惡與他們為伍,可如今我明白……”衛央看著那道被沈淑昭劃出的長痕,拇指緩慢撫過,“想洗脫過往,不被黑暗吞沒,辦法並非自己做到光明,而是變得比黑暗更黑,用它們習慣的方式來解決它們。”
“沈家是我的氏族,我若要在朝中立威必得借他們的地位,我毫無辦法。”
“你不必自責,此事連母后都做不到。”
“我這陣子時常想,若是我們當初稍狠一些,眼前的一切難道不能擁有嗎?”
連沈家都能苟延殘喘至今日,連周靈臺郎、顧嬪、熙妃、李崇這般的人都能曾威風一時……她們卻因為愛而太過體及彼此,留於彼此身後的那些人一條生路,明明沈家令衛央輕蔑,才使得她們初世相遇時如此冷淡;明明太后待自己毫無半分好可言,可她從未想過讓太后之血濺在自己手上。
“在這種地方我們施捨的任何善良都毫無意義,不反抗,便只會被反噬。”她無奈道。
“還是有一絲用的,例如救下顧嬪,良嬪。”
“但你也知那是為了使熙妃落下把柄、讓良嬪生父這樣的清官知道我們是好人,對嗎?”
衛央不置可否。
“我是見你待她們好,所以我才待她們好的。”她認真道。
“善良是人之本性,但在這裡,它不是必須的。”
“嗯。”
“其實若說賠罪,我才更對你有歉意。是我讓你在入宮為妃前,令你覺得命運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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