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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本送出去沒多久,在賀琛兄妹倆手上轉了一圈便又回到衛琅手中。
九里見他面色不善,低聲道:“可見賀公子不好對付。”
“對付?”衛琅不屑一笑,“誰說我要對付他?”
十五歲的少年,除了秀才身份什麼都沒有,他一個官員至於去對付他?不過今日見駱寶櫻猶猶豫豫的樣子,他心裡來氣,他要對付的,從來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駱寶櫻!
可九里不明白,他以為公子喜歡駱三姑娘,便得將覬覦她的人都剷除。
這到底是沒抓到根本,衛琅瞧他一眼,把孤本隨手一扔,這些東西於他並不稀奇,衛家雖不是富可敵國,然而世代皆為朝廷效力,手握大權。這人嘛,一旦你有了權利,底下多少人為你尋來奇珍異寶?在衛家的庫房裡,數不勝數,故而若他要送駱寶櫻禮物,不管是琴棋書畫,還是珍珠玉石,都是上好的貨色,只冒然送,她不可能收。
他深知這一點,所以他沒有像賀琛這樣的毛頭小子,隨便就把墨錠送到她家中。
有時候,想跟做永遠是兩回事。
不過瞧駱寶櫻那樣兒,對賀琛好似心軟,換做別人,應當毫不猶豫就退回去了吧?難道她對他,真有些喜歡?想到這兩個字,他心裡倒像被刺了一下,可很快又搖搖頭,否定了這樣的假設,一切都還沒有弄清,何必要自亂陣腳。
他隨手翻了書看,九里輕聲道:“今日二夫人請了金夫人來,聽說上得都是貢茶,把庫裡最好的都拿了出來。”
衛琅眉頭挑了挑。
衛菡已經成親,但衛恆還沒有,他那二伯母是費勁了心思要結一門好親事,金夫人的話,若沒有猜錯,應該是羅家的表親了,與皇后娘娘拐個彎能搭上關係,將來太子登基,自然是有好處的。
見主子無甚反應,九里沒有多說,悄悄退了出來。
金盞銀臺就在外面,見到他,銀臺悄聲問:“公子把孤本胡亂送人,當真是想娶三姑娘呀?”
“我怎知?”九里嘴嚴不說。
銀臺撇撇嘴兒,心想就是三緘其口,誰還不知道了?也就夫人矇在鼓裡,不過下回要問起來,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頂著,正想著,小廝天冬急匆匆過來,敲了下門進去與衛琅道:“公子,宮裡有訊息,說太子妃沒了。”
聽見的人都不由一怔。
衛琅手中書,慢慢擱在了案上。
到得月底,天仍是悶熱的很,誰都希望來一場大雨將暑氣沖刷掉一些,可天就是晴著,知了在樹枝瘋了般的叫,紫芙忙叫婆子拿杆子過來,站在凳子上面把知了一隻只給弄下來。
駱寶櫻手撐著下頜,又輕輕嘆了口氣。
她那表嫂才二十出頭,誰想到竟這樣就沒了,委實令人惋惜,她這兩日心裡難過,飯也沒怎麼吃,老太太還當她病了,差些請大夫來,她只說覺得氣悶,袁氏便買了一些冰給她用。
可這些許涼意並不能叫她舒服多少。
倒是過得陣子,那江順曾等人伏法,牽連其中的官員,斬得斬,流放的流放,都等秋後執行,父親因立大功,被升至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正三品官,這到底是個好訊息,她才漸漸展顏。
為此,蔣家請了他們去做客,蔣老爺子是駱昀座師,為得了這麼一個門生,頗是欣慰,專程設宴替他慶賀。他孫女兒,蔣婧英,駱寶櫻幾個曾去白馬寺遇到過,只小姑娘身體較貴,平日裡也不太見人,那是隔了許久再次重逢,也算得歡而散。
駱家駱昀升官,各官員相請恭喜,忙得腳不沾地,而臨川侯府內,那江夫人是成日以淚洗面,求哥哥求不成,又來找華榛,恨不得要他以後劫法場,口口聲聲說冤枉,然華榛也查清了,被她纏得沒有辦法,將一封信找出來扔在她面前:“別的不說,光是姑父與藩地的六皇子通訊,被有心人做文章,都不知如何呢!嚴重些,不怕株連九族?姑姑,這事兒誰也幫不上,所幸江家不曾抄家,姑姑不如安心過日子,這就回河南去吧。”
一席話說得江夫人癱倒在地。
這一年是本朝最熱的一年,京都已經許久不見雨水,衛老夫人也終於有些受不住,這日到駱家來與老太太道:“便是整日供著冰,又奈何?一鼎鼎的,瞬時就消沒了,我瞧著,你陪我一起去莊上吧,叫上寶櫻她們,去那裡避避暑,姑娘們一個個臉都瘦尖了吧?”
熱了胃口就不好,又出汗,怎麼能不瘦?
老太太忙道:“可不是?寶櫻三個都瘦了許多,不過咱們去,是不是不妥?”
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