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第1/3 頁)
乃前朝文豪張說的《舞馬詞》之二。
“天鹿遙徵衛叔,日龍上借羲和。將共兩驂爭舞,來隨八駿齊歌。”
詩詞激盪,原是豪放之意,可駱寶櫻寫來,並無男人的隨意,卻是精工細琢,每一個字都極其認真。陽光下,她眼觀鼻,鼻觀心,動作若行雲流水,仿若畫卷般展開來,說不出的美感。
衛老夫人暗暗驚訝,心想這駱三姑娘竟是教養的這般好,原先舉止便很是端莊,這寫字的姿態也並不遜於名門望族呢。
不止她一個人這麼想。
駱昀也瞧著女兒,嘴角露出讚許的笑容。
等到駱寶櫻收筆,抬起星子般的眼眸,展顏一笑道:“我就這些多功夫了,許是不如二表姐五分功力。”
小姑娘很是謙遜。
既然要比試,自然是要被評頭論足的。
眾人輪番走近一瞧,那字啊,一點不比衛菡差,將女子的秀美與男兒的瀟灑融合在一起,有三分的飄逸,三分的清麗,另有四分韻味,藏於每一處墨跡中,像詩中所寫“若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這字也是怎麼寫都好看。
衛老爺子撫著鬍鬚道:“難得,真難得,琅兒,你這三表妹可是及得上你幼時了。”
一筆一劃,極有風骨,衛琅目光落在上面,眉梢微挑,看他神情訝異,駱寶櫻心想許是認出來了?當初嘉惠長公主主持茶詩會,邀請姑娘們寫文鬥字,她雖沒有拔得頭籌,屈居第二,卻也被長公主拿出來叫眾人欣賞了一回,而衛琅當時也是在場的。
不過就算認出又如何,她是看出來了,衛琅真的沒有因她而傷心。
昨日對她這小表妹比對她這未婚妻都要來得好,她如此想他念他又是何必?本就高傲,又換了個皮囊,駱寶櫻對他的心思忽地就淡下來。沒有結果的結果,還是不要期盼了,她就不信等她長大,不能找到個比衛琅更出眾的男人!
她駱寶櫻那是才貌雙全吶,而今爹爹也升為四品京官,放眼京都,女兒高嫁,多數人家的公子哥兒還是可以挑一挑的。
聽到眾人的讚賞聲,駱寶櫻嘴角翹起來,半垂著頭,露出幾分羞澀。
小姑娘麼,這等姿態才正常,不像她往前盛氣凌人,別人不誇她,她都不習慣。
在別人家做客,越過主家姑娘總有些下人面子,袁氏笑道:“要說最工整,還是衛二姑娘呢。”
老太太也忙道:“是啊,是啊,寶櫻這字是勉勉強強。”
駱寶櫻小嘴一撅,飛快的睃了老太太一眼,好像在說,您就不能多誇誇我啊!
這俏皮的表情一下落入衛琅眼中。
前一刻還乖得像兔子,這會兒卻是古靈精怪,衛琅想起那日夜裡,她站在竹林裡,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院落大門,那神情也並不像個天真的小姑娘,像是蘊含了說不出的悲切。
不過興許是看錯了,才十歲的孩子,能有什麼心思?他借給她披風,她都能驚到,踩了那麼多腳印。
衛老夫人這會兒看向他:“琅兒,你說哪個該得獎賞?”
若是真讓駱寶櫻得,衛菡沒面子,且她寫得也不錯,衛老夫人到底也是衛菡的祖母呢,還得顧著自家尊嚴。一旁的衛菡聽見這句,手在袖子裡握成了拳頭,她著實沒料到從湖州來的駱寶櫻,竟是那麼有天賦。
年紀還那麼小,輸給她,她多丟臉啊!
衛蓮也著急。
衛琅清淺一笑:“三表妹寫得一手好字,只腕力不足,筆鋒略為輕飄,不及二妹穩重,但假以時日,定能趕上二妹的。祖母既有一對兒簪子,不如賞於二妹與三表妹一人一枚。”
皆大歡喜。
保全了衛菡的第一,點出了駱寶櫻的不足,卻也給予鼓勵。
眼睛是毒,那時沒拿第一,也是因落筆不完美,駱寶櫻暗地裡瞪了衛琅一眼,心想也罷了,畢竟在衛家嘛,她其實也保留了幾分功力的,不然太過突出惹人懷疑,與衛菡並駕齊驅就行。
衛老夫人將一對兒芍藥花簪子分別送與她們。
乃是宮裡的手藝,那花兒真金打造,花瓣極薄,仿似透明,層層疊疊有七八圈,攏在一起,就像真的芍藥國色天香,便是駱寶櫻都由不得稱讚,獻寶似的給駱元昭看:“哥哥,我厲害吧?”
看見妹妹寫字那麼好,駱元昭疑惑:“平日裡也不見你怎麼練。”
“背後藏著練,別人才會說聰明呀。”她眨眨眼。
駱元昭噗嗤笑起來,捏捏她鼻子:“真聰明,我幫你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