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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
摘星樓五樓雅座裡,兩位年輕男子已經吃完了一罈酒。
見羅天馳又要了一罈,華榛挑眉道:“幸好我聽說你在,來瞧瞧你,不然你非得把自己醉死了不可了!”他把酒罈子往旁邊一推,“到底怎麼回事兒,在兵馬司遇到麻煩了?”
“要你管呢?”羅天馳又把酒罈搶回來,“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兩人之間尚未和好。
不過多少年情誼,華榛性子大咧咧的,早沒放在心上了,手按在酒蓋上:“上回是我錯了,行不?我已經查清楚也沒有盯著駱家了,你還想怎樣?要我給你下跪磕頭不?小雞肚腸,我吃了你幾記拳頭都沒要回來呢!”
羅天馳皺眉:“你要不是不聽人話,我會與你打?”
“得了,咱們不提這事。”華榛轉而給他倒酒,“吃酒吧你,大不了醉了我送你回去。”但還是關心他,“是不是兵馬司……”
“不是。”
羅天馳又把酒喝了,其實是為賀琛,得知他被姐姐拒絕,他去看了好幾回,原還想請他一起來觀燈,結果前兩日去賀家一問,賀琛已經離開京都,且三月的會試也沒打算繼續,說想再準備三年。
他心裡知道,肯定是傷透了心。
這一切要不是因為他,當初為姐姐終身大事考慮,非得讓他認識駱寶櫻,賀琛絕不會遭受這等挫折。
他與賀琛相交幾年,知道他品性,也喜歡他的為人,故而覺得自己犯下了大錯,怎麼能不內疚?
他又將酒一飲而盡。帶
不知不覺竟是喝了半個時辰,他著實有些頭暈了,半眯著眼睛看向華榛,見他也沒停口,不由嗤笑一聲:“還叫我別喝,你又在作甚?莫非這侍衛當不好?倒也是,就你這性子,天天被馬統領罰吧?”
“你就渾說吧,那兒我還能搗亂?”華榛前不久謀了職,做皇上近身侍衛,他嘿嘿笑道,“就算我想,我還心疼我這屁股呢!”他爹教訓起人來,不管多大年紀,都是照死往那裡打,他嘆口氣,“我是煩女人,我姐嫁出去了,就剩我,我那老孃天天沒事兒做,領那些姑娘給我看。咳,昨兒有個騷的,你猜怎麼著?假裝摔了往我身上撲,那味道差點燻死我。”
羅天馳聽了哈哈笑起來:“你一身功夫還能被人撲到?”
“前有狼後有虎,難提防啊。”華榛拿著酒盅轉啊轉的,“你姑姑沒讓你相個未來媳婦?”
“我才幾歲?”羅天馳道,“我又沒到二十,急什麼。”
其實他大姑姑沒說,二姑姑倒是領了幾個,他看不上,但幸好沒遇到華榛那些,想想也是噁心。
樓下這會兒舞起了龍燈,兩人拿著酒盅站在視窗看。
羅天馳喝醉了,說起混話,打趣道:“瞧瞧,下頭好些姑娘呢,你看看可有合意的,趕緊扛著回去給你老孃看。”
華榛笑起來:“那倒簡單了,你也一起看看,咱們一人抗一個,你……”他說著忽地頓住,因瞧見樓下燈火通明裡,對面正站著一個姑娘。穿著件枚紅色團鳳盤牡丹花的襖子,臉兒微微仰著,瞧著龍燈,淡淡的笑容從她眸中散發出來,只叫他心頭一陣猛跳,好似喝了世上最烈的美酒。
他突然轉過身,把酒放在桌上就往樓下走去。
羅天馳叫道:“你去哪兒?”他追上去,手搭在他肩頭,“好好的不看燈了,這麼早你就要回家了?”
華榛充耳不聞。
兩人勾肩搭背的走到樓下,華榛穿過街道,穿過人群,徑直到了駱寶櫻面前。
看見兩人醉醺醺的樣子,駱寶櫻瞪圓了眼睛,她還沒見過弟弟喝醉酒呢,到底是為何事?不等她開口,旁邊駱寶珠嘻嘻一笑:“羅哥哥,你怎麼醉了呀?”
數月不見,小姑娘的個子好像抽條的柳枝似的,一下就高高的了,臉也沒有原先那麼圓,下頜露出來些兒尖,唯有一雙眼睛仍是那樣,羅天馳上下看她一眼:“你長大了嘛,長得真快,上回見你,你才那麼高!”
他比劃了一下。
駱寶珠道:“羅哥哥也長大了,長鬍須了。”
羅天馳噗嗤一聲。
那鬍鬚他十四歲就長了,今兒是這幾天發愁沒有好好刮,他含糊道:“是啊,我一夜之間長老了。”他說著幽怨的看向駱寶櫻,“我一個朋友如今傷透了心,去了遠方遊歷,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
駱寶櫻一聽就知道是賀琛,弟弟在暗地裡怪她,可這事兒她無能為力,假使時光倒流,她許是一開始就不會去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