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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寶櫻一向不怕挑釁,尤其是姑娘們之間,她生性是不願屈服的,可長輩們卻擔心。
老太太手裡抱著小孫兒,說道:“騎什麼馬,你都不會,萬一掉下去如何是好?乖乖,還是留在家裡,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那臨川侯府的姑娘也是,請什麼不好,騎馬有多少姑娘會呢?”
坐在旁邊的袁氏已經出了月子,身子尚有些浮腫,臉蛋也圓圓的,勝在精神好,神采奕奕,聞言抿嘴一笑道:“既然寶櫻要去,不妨聽聽她的說法,寶櫻聰明,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對吧?”
這個女兒她瞧在眼裡,不止天資聰慧,通情達理,為人處世也過得去,不然她定然不會叫駱寶珠與她那麼親近的。不過小姑娘身上也有些缺點,比如好強,驕傲,這在她行事作風裡都能窺見一二。
可人無完人,袁氏還是挺喜歡她的。
駱寶櫻便笑道:“雖說是請了騎馬,但華三姑娘極是體貼,說不會的話可坐馬車,也是請了好些書香門第的姑娘的。到時她們還要賽馬,由華侯爺親自主持,在勳貴家族間,那是極為盛大的。”
當初她尚是羅珍時,京都便舉行過好幾次,而她祖上幾代皆是馬上將軍,她自小便會騎射,也是當中的佼佼者。
可而今誰知道呢?
十二歲的小姑娘,出自湖州,憑著書法在京都嶄露頭角,但在那些將門虎女中,卻並沒有什麼名氣。
駱寶櫻向長輩請求:“我保證不會受傷,只是既然提到騎馬,我覺得學一些也有好處,是吧,母親?往後指不定用得著呢!”
說到最後,語氣就撒嬌起來,甜甜的,其實姑娘家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哪裡有要騎馬的時候?袁氏好笑,可這女兒上進,什麼都願意學,將來名聲在外,對姑娘們都有好處,她與老太太道:“便讓寶櫻試試吧,不過騎馬的話,家中無人精通,誰來教你呢?”
駱寶櫻已經想好了,說道:“馬兒的話,可以於宜春侯府借,至於騎馬,我想同三表哥學一學。”
既然他對自己沒有意思,這番指不定就要利用一下他,不是說夫子徒弟嗎,教了書法,教一教騎馬更是順理成章的。
袁氏有些驚訝,原來她想得那麼周到,可見嘴裡說什麼試試,實則是想盡全力的,她略是點一點頭:“小侯爺上回開張都來恭賀,與元昭,元珏都極好,借匹馬應是無妨。”
“他還讓寶珠騎過呢,不過也不能白白借了,自然要備份回禮。”駱寶櫻笑笑。
這事兒就定了下來,等到下午,袁氏便使人去宜春侯府詢問,可否借馬於駱寶櫻,羅天馳哪裡會拒絕,甚至拍著胸脯說要親自教導駱寶櫻。可駱寶櫻知曉他的脾性,這回是沒法子向他借寶馬,可不代表要讓弟弟過來與她親近,遂下人立時替她回絕。
因真要他來教,萬一動作親暱些,別人不知道怎麼傳。
與自己親弟弟,她委實難以接受,至於衛琅,好歹有個表哥表妹的關係遮著,多少還能說得過去。
很快,馬兒就借來了。
高大神駿,通體雪白,乃西域有名的寶馬,與羅天馳那匹出自同一母胎,也是她曾經最喜歡的坐騎。
“飛雪。”她見到它,想起往日的歲月,眼睛不由發澀,輕念它名字,又伸手去碰觸它的脖頸。
誰料飛雪竟一甩頭,躲開了她的手。
她噗嗤笑起來,這馬兒的性子與她一樣,並不喜歡陌生人接近,原先也只有她一個人能騎它,旁人是休想的。就是羅天馳上去,它不高興起來也能將他拋下。
這倔強的小姑娘,她在馬廄裡抓出一把草,輕輕擦它的鼻子。
不是餵它,而是擦它的鼻子,飛雪腦袋歪了歪,竟如同人一樣好似在思考,半響低頭將草吃進嘴裡,她上去,伸出手指又輕輕揉了揉它的鼻頭。
它忽地嘶鳴聲,前蹄在地面踏了數下,將巨大的馬頭在她肩膀上用力一蹭。
她眼睛一紅,抱住了它。
動物不像人,它們簡單又直接,人可能會因為外在的東西忽略掉許多本該發現的地方,可動物不會,也比許多人來得忠誠。
一人一馬這般抱著,旁邊的下人們都驚呆了,好半響駱寶櫻抬起頭笑道;“這匹馬兒跟我投緣,假使我有足夠的銀子了,一定要將它買下來!”說完,又使人去與衛琅說,“等三表哥有空,請他教我騎馬。”
下人去傳話,很快便有了回覆,說等他從東宮回來。
傍晚,夕陽西下,彩霞滿天,駱寶櫻穿著新買來的騎射服,左看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