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523更新(第1/2 頁)
晉|江獨家發表,請支援正|版
雖然楚歌已經並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不舒服,不過因為之前暈倒的情況有些嚇人,葉歸程便按照醫囑,準備在宋家多叨擾幾日,也好讓她好好休息。所幸城內空屋子很多,倒也並不怎麼麻煩。
宋夫人也十分善解人意,聯絡之前葉歸程對自己的態度,便只安排了幾個機靈話少的下人前去守著。
這樣倒是很合葉歸程心思,他和楚歌做事本就不怎麼習慣假手於人,不過出門在外不比家裡方便,有這麼幾個人端水傳飯什麼的倒也不錯。
用過飯,葉歸程又按照醫囑,拉著楚歌去院子,繞著院子走了幾圈,待天色黑了下來,洗漱完,便早早睡下了。
兩個人頭挨著頭,呼吸交融,四肢相纏,就算是睡在根本不熟悉的地方,也依舊睡得十分踏實。
*
磨刀堂
宋缺跪坐在中央,微微仰起臉,眸色微斂,一一掃過四周的牆壁。
牆上掛著刀,各式各樣的刀,長的短的,寬的窄的,中規中矩的,奇形怪狀的,全都是這些年他精心蒐集而來的。
看了一圈,他抬手,微微運力,一柄刀便自刀鞘裡躍起,跳進他的掌心。他這才垂下頭,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手裡的刀,手輕輕撫過刀身,感受著那抹涼意。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用刀的,只記得大概從他認識了刀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時候離開過它。
對於他來說,這世上任何都是可以替代的,或者說可以放棄,但是唯獨這掌中刀,讓他甘願奉上自己的一切——
舍刀之外,再無外物。
這是他用了差不多半百的時光,一步步走出來的,屬於他自己的刀道。
只不過……他的眉頭突然微微皺起,配上那張英俊得毫無瑕疵的臉,極有魅力。
他突然想起今天傍晚跟那位年輕人的對話。
說是年輕人,也許並不恰當。
——他一頭白髮,也許有不少人會在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錯估他的年齡,不過又因為他相貌年輕,基本很快就會否認自己的猜測。但是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宋缺一見葉歸程,便覺得他的年紀並不會太小。有些武功練到一定程度,確實有駐顏之效,容顏不老也不稀奇。
宋缺將他視作同輩人,對於傍晚那場談話,自然也重視了許多。
“宋閥主的道令人敬佩。只是雖然目的一致,不過的刀道與我的劍道,定是截然相反的。”
“閥主除了刀,再無外物,豈非連自己也一併捨去了?可我捨不得捨去自己,更捨不得阿楚。劍於我而言,是工具,也僅僅只是工具。”
“你們的破碎虛空,是為了追求武學至境,可對於我來說,大概是為了……不被她拋下……”
“閥主與梵齋主之事我也有所耳聞,只是我並不是很能理解你們的想法。入情而後出情,這也許是你們慣用的修行方式——”
“可對我而言,情,是世間最為鋒利之刃,亦是最為堅固之盾,絕情是道,極情未必便是死路。”
“實不相瞞,我與阿楚,也曾經面臨有點相似的情況。只不過她願意為了我放棄一些事情,我也願意為了她放棄一些事情……”
宋缺微微闔上雙眼,眼前彷彿浮起那張白髮清顏,他神色溫和,臉上的笑意明明清淡卻又格外深刻,緩聲道:“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請恕我直言,閥主和梵齋主的感情全是算計和預謀,根本不算入情,便是堪破了,也未必能精進修為。”
*
夜色漸漸深了,宋夫人坐在窗前,微微垂著頭,似乎在想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沒想,就這樣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彷彿一尊精緻的雕像。
夜色寂寥,唯有燈燭不疾不徐地燃著,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婢女輕手輕腳地過來請示道:“夫人,已經戊時(22時)了,您該安歇了。”
宋夫人被驚醒,抬頭下意識看了一眼院門方向。
此時已經起霧了,院子裡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不過即使能看到,大概也是什麼都不會有吧。宋夫人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準備隨婢女去臥房。
尚未走進去,便聽到外間有婢女傳來一聲驚呼,以及接連不斷的衣袂摩擦聲和跪地聲。
緊跟著,便是熟悉的低沉聲音,淡淡道:“都輕點退下吧。別吵醒夫人。”
似乎有婢女想要應“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