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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流下淚了。”

“大人，夜深露重，荼荼扶你回去歇息吧。”荼荼道。

金鈴兒收了淚水，點點頭，將手搭在荼荼的手中，步入花海中。恍惚間，她又彷彿看見了那人，一臉笑意的站在花海中，固執的面龐上鍍了一層淺淺的月華，用清亮的聲音喚她。

“大人，睡吧，荼荼在這裡陪著你。”

金鈴兒緩緩合上雙眼，安靜的呼吸。

不拒絕黑暗，因為明白，唯有在夢中，我才能肆無忌憚的這樣愛你。

一行淚水再次沿著那張清麗的面龐滑下，她終於再一次見到了那人，在夢中。

睡夢中的一聲呢喃，猛地讓荼荼的手抖了一下，滾燙的茶水就這樣潑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荼荼將手握成拳頭塞入嘴中，堵住自己即將爆發的哭聲，卻還是忍不住……

淚流滿面。

被淚雨模糊了的視線盛滿著那個睡在床上的身影，荼荼跌坐在地上，哀傷而絕望的望著睡夢中的金鈴兒。

她終於從金鈴兒在睡夢中呢喃出那個名字中得知了金鈴兒所有愛而不得的真相。

原來你是如此艱辛的愛著一個人……

原來這個世上有一種愛讓人如此絕望……

荼荼此刻便身陷這種絕望之中。

原來不知不覺中，我也沾上了這種絕望之愛。

衝出房間後，荼荼跪倒在情花叢中，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後來，教主逝世，金鈴兒接任教主之位。除了處理教中事務，一有閒暇她便去情天之巔上種情花。

這次荼荼陪她一起種情花，一起釀酒。

“為什麼不把酒奉給你喜歡的那個人？”有一天，金鈴兒終於忍不住問這個幾乎跟了自己半輩子的姑娘。

荼荼只是抿著唇，搖頭，低聲道；“我愛她，卻希望她永遠不會知曉。”

“為何？”金鈴兒好奇。

“興許是怕她厭棄我，再不見我。能時常看見她，知道她過得好，我便已知足。”

金鈴兒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的望著崖下翻騰的雲海。

“我愛上了一個人，我希望有一天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能被世人祝福。”多年以後，兩鬢蒼白的金鈴兒站在花海中，對著荼荼笑了，“可是我們最終沒能在一起，不是不夠愛，只是不敢愛——”

同樣白髮如雪的荼荼亦笑了一笑，含著淚道：“我都明白的。”

有些愛註定無疾而終，而有些愛，未能說出口，便已註定沒有結局，正如你和她，正如我……和你。

金鈴兒忽然走向她，在她面前停下，伸手挽起她的一縷髮絲，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髮絲：“原來我們都已經這麼老了。”

“是啊，原來我們都已經這麼老了。”荼荼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年華蒼蒼，老去的不只我們，還有哪些年輕的不容於世的愛情。

後來，金鈴兒和荼荼坐在情花叢中喝情花釀下的酒。

微風送來清香，春天很快就要過去了，荼荼無奈的想。

金鈴兒有些醉意了，便枕著她的腿沉沉睡下。

山風大了些，荼荼唯恐她著涼，輕輕推了一下她：“教主，回去睡吧。”

金鈴兒沒有回應。

荼荼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伸手探她的鼻息，瞳孔猛地放大，臉上劃過驚恐之色。

“教主。”最初的驚恐之後，一切歸於平靜。荼荼低下頭，用手指梳理著金鈴兒被山風吹亂的頭髮，溫柔的笑了，“鈴兒，快醒醒，別睡了。”

“鈴兒，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愛上的那人早已喝下我釀的酒，只可惜，她沒有愛上我。哈，原來傳說都是假的……”

“鈴兒，”白髮的老人忽然垂下頭顱，輕聲喃喃，面上露出如水般溫柔的笑意，“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