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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說完這番話，鳳玄音的臉上已是掩飾不住的蒼白，他目光悽迷，神思已經飄遠，可是當他回過神來，再次看林天珞之時，眼中依舊是他熟悉的絕情。

“有罪之人，絕不寬恕。”鳳玄音冷聲道，面色已恢復正常，表情堅不可摧。

林天珞差點一口血梗在了喉嚨裡。

***

交換地點是湖中畫舫之上。

林天珞雙手被綁在身前，啞穴被封，非常鬱悶的坐在鳳玄音身邊看著他正在用帕子擦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劍。他毫不懷疑，如果今天他沒有能力帶回千尋的話，一定會選擇直接用這把劍將千尋就地正法。

真是冷心冷情的男人，林天珞在心底打了個寒顫，慶幸自己看上的只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冰山。

“城主，有人過來了。”侍衛進來稟告。

鳳玄音還劍入鞘，起身去看，林天珞連忙跟在身後，被他瞪了一眼，卻沒有說話。

林天珞縮了縮腦袋，移開視線，轉而看水面，只見黑暗之中一條小船朝湖中心划過來，船頭立著一名白衣人，手執一盞素白的燈籠，昏黃的光暈罩著他頎長的身形。

在他身後的不遠處依稀坐了一名女子，看不清容貌，只覺得那女子身形窈窕，長髮及腰，懷中摟著一個六七歲的女孩。

鳳玄音顯然也看到了那女子，不自覺得握緊了手中長劍，眉頭緊緊皺起。片刻之後那船忽然停下，蘇枕月開口：“鳳城主，交出珞兒吧。”

鳳玄音頷首：“一起。”

蘇枕月回身，喚了一聲：“千尋姑娘。”

千尋鬆開了懷中的孩子，站起身來，將手交到了蘇枕月手中。蘇枕月帶著她從水面掠過，朝著鳳玄音的方向飛來，與此同時，鳳玄音抓住林天珞的肩膀，朝著蘇枕月飛去。空中相交的瞬間，兩人各自抓住了想要的人。

林天珞回到了蘇枕月的懷裡，被他帶著從水面飛掠而過，回頭的瞬間看見一柄玉色長簫劈開漆黑的夜色，斜挑鳳玄音的手上合谷穴。鳳玄音不得不鬆開了千尋，推出一掌，憑空飛來的白影一手攬住千尋，一手接了這道掌力。

血色從林天珞的眼角擦過，蘇枕月帶著林天珞落回船頭，與此同時，白衣女子帶著千尋落在船頭，與鳳玄音遙遙對望。

林天珞看見她胸前衣襟上滿是鮮豔血痕，想必方才那一掌傷得不輕。

“鈴兒姐姐！”開口的是千尋，聲音略顯沙啞，卻並不難聽。從她出現到現在，林天珞終於從她一向涼薄的臉上窺見了一絲慌亂。

“我沒事。”金鈴兒抬手抹去唇邊血痕，轉頭看蘇枕月，“怕是有一場血戰。”

原來湖岸之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幾十支森冷的箭頭，齊齊對準了他們，只要稍有輕舉妄動，便會被射成一個刺蝟。

“這次是我壞了事。”林天珞忽然道。

“不是你，是鳳玄音早已算計好的。”蘇枕月戳了一下他的腦袋，“別擔心，總歸有解決的方法。”

“我跟他回去。”千尋開口，留戀不捨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鈴兒姐姐，小嫵拜託你了，我不想她再跟著我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不可以！”金鈴兒清冷的面色中出現一絲裂紋，不由得抓緊了她的手，“千尋，今日我金鈴兒便是拼了這條性命也不會再讓你回到凌霄城。”

“鈴兒姐姐。”千尋掙脫了她的手，抬眸看她，“謝謝你，可是我已欠你良多，不想再虧欠你了，至於鳳玄音和傅蘭君……”千尋眼中翻湧著嗜血的恨意，眼神淒厲，“七年了，我活著，就是為了看他們怎麼死。”

一直站在旁邊不出聲的小女孩忽然伸手扯住了千尋的袖子，怯怯的喚了一聲：“孃親，不要回去。”

千尋目光一窒，眼中露出悽楚之色。

金鈴兒忽然喚了一聲：“月。”

蘇枕月會意，放開林天珞，低聲囑咐道：“照顧好自己。”

眼前掠過兩道白影，已是蘇枕月和金鈴兒雙雙飛出，足尖點過水麵，與鳳玄音纏鬥起來。林天珞緊張的看著水面上三道身影，忽然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角，林天珞回頭，看見那個名喚小嫵的女孩正盯著自己，小聲道：“哥哥，我幫你解開繩子吧。”

林天珞一愣，低頭看自己的雙手，居然忘了叫月幫他解開禁錮了。林天珞笑了一笑，溫和的說道：“好啊，謝謝你，小嫵對吧？”

女孩點點頭，袖中滑出一把匕首，輕輕一劃，繩子便斷了。

林天珞暗驚，因為他剛才好像在女孩眼底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