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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的區別罷了。
一瞬間,一種叫做鬥志的東西在葭葭的心中點燃了,跟著顧朗向前走去。
旁人詫異的目光被丟在了身後,虞璇珠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最喜的白衫之上有灰塵,有血跡,還有那些人留下的噁心的汙跡。裸露在外的面板之上滿是青紫的指印,隱藏在亂髮後頭的秀麗臉龐若隱若現,只一將視線落至她的身上,大概便能猜測出發生了什麼吧,她苦笑,視若無睹,將同情、憐憫、可惜、不屑、厭惡等等的情緒拋在了身後。
既然決定走這一步,她便沒有後悔過!她從來不知:一向高傲的自己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還能旁若無人的撿起身邊的衣衫穿好,這樣一步一步向這座丈高的大門走來。
手已觸到城門,如此重要的地方,那位自小一起長大的帝王昏庸如撕,只有這少少數人把手,便是如她這般的女子也知道多派人守著城門的道理。瞥了一眼那般癱軟在地的幾位士兵,夜半來此之時,便服下了黑寡婦之毒。離了大哥,離了虞家,她什麼都不是,唯有的便是這身美麗的皮囊。
黑寡婦之毒,出自毒醫趙仲景。年少之時大哥巧遇毒醫,那時她便要了這份毒藥,那時自己是怎麼說的:“我將來的夫君,若是對我不忠,我便吃了這黑寡婦與他歡好。風流而死也算夫妻一場!”黑寡婦,女子服用。與之歡好者至死不知。
昔人有云:盛京有美名璇珠,千金難求聞一面。她曾風光至斯,那時,她美貌過人,等閒一笑,王孫公子,千金難候。誰想不過短短數年便淪落至斯,被那些她平日看來最是不屑的螻蟻壓在身下,平日想都不曾一想之事,她居然做了!
城外不遠處是晉朝李宏部下的林南泰。想當初,她任性妄為,為一己私利,冒充大哥筆跡逼迫於他,沒成想,這一日竟來的那麼快,她要親手大開城門,將他引入城中。
她高傲,她任性,她恨林南泰,可這一切竟也比不上得知母親身死的噩耗時對這位昏庸帝王的恨意滔天。不重要了,親手為林南泰開啟城門也可以,幾年單戀、幾年執著比起生養之恩,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抑或是自己根本沒有想的那般在意他!
大哥,你定是失望非常吧!我又任性了一回,拿自己的身體做賭。
雖然林南泰攻進城中料想不過短短數日,可我等不急了,我要用這等辦法,為母親報仇!大哥你已縱我任性一世,便再最後縱我一次吧!來世我必定像那位憑空出現的“璇璣”一般,不再任性,做你一世的乖巧小妹!
“嘎吱”一聲,大門漸漸開啟,固若城的大門大開了。固若,固若,固若金湯,那固若金湯從此不再。那千百種攻城方法完全不必,我要送晉朝大軍一個最簡單的方法。敗局幾成定局,那位昏庸帝王的下場她似已能遇見。
回身爬上城牆,城牆之上,狂風獵獵,可再大的狂風,也吹不盡她身上的汙濁,方才如此可怕之時,她也未曾哭泣,可這時眼中竟是控制不住的發熱,不經意間,淚已決堤,這樣的她,可還能葬進她虞家的祖墳?可還配姓虞?
視線落到了聞訊趕來的林南泰身上。馬蹄踏起滾滾煙塵,只一眼便望到了那煙塵之中那位少年將軍的劍眉星目。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竟是無悲無喜!
曾記得:當年被他吸引不過是因為他的眼中沒有自己。使盡千般百般的手段,如今看來皆覺好笑的很。唯有那次無意間的受傷,那少年將軍穩穩的背了她一路,那種溫暖叫她懷念至今。
那一日與那兄妹的無意相遇,她生氣、她怒罵,十幾年端起的架子全數落下,只因為他眼中從未見過的溫柔。她盯梢,她不服,發現的卻是他早已是敵方的人,來這裡不過是為竊取軍令。對著他惡語相向,威脅恐嚇,可卻從未在他人面前露出一分。做過的最過分之事便是冒充大哥筆跡,絕了他的增援,那對他唯有一次的任性,卻是徹底斬斷了他的迴路。本以為今生不能再見,可沒成想還能再見他一面;本以為她恨他入骨,沒成想再見之時竟是無悲無喜!
這一場單戀到此為止了!她閉眼凌空躍下,整個人如同一隻落單的大雁落向地面。落地的那一瞬間,點點紅梅,不禁莞爾:真是好看。
那少年將軍已率眾人來至跟前,在場有認得她的少年驚呼:“這不是虞美人麼?”她認得他,那是一直在他身旁的小廝,金戈鐵馬之下,竟也有一種別樣的風華。
彌留之際,她聽到那少年將軍怒喝:“你看錯了,這不是虞美人!”頓了頓,那少年將軍又道,“來啊,準備一副棺木,將她收斂,暫且放至一邊!破城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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