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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是,殺人、藏屍,在那種時間和場合,一個人是難以勝任的,一定還得有人;另外的人,或者是幫手或者是主兇。”
“嗯。”熊克武同意了這種分析。“你想到了誰?”
“真一道觀的道士張明貴。當夜,他就在那裡。剛才我準備說的是,我更傾向於那個道士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我注意觀察了姓洪的和那個道士。洪不像個殺人的人,至於那個道士,感覺卻極兇邪。”
“那麼,道士會是胡景伊的爪牙嗎?”楊庶堪問。
“暫且沒有發現。”關鳴川說。
“你倆下去吧,把這拎出去,先尋個地方埋了。”熊克武吩咐。
屋外,雷聲轟鳴,雨越下越大。
關、石二人出去,熊克武望望楊庶堪,又望望但懋辛,說:
“你兩個認為呢,先把姓洪的和那道士抓起來嗎?”
“我以為暫別動為好。”但懋辛說。
“為什麼?”熊克武問。
“如果按一般刑事案件,就該交由地方警察,而那樣會將南方同志的身份暴露出來;如果姓洪的和那道士真是胡的爪牙,一定已從南方同志身上獲取了什麼證據,我們出手,胡景伊也定會藉此由頭,於輿論上置我方於不利,反而讓對手師出有名。”
但懋辛一番分析,熊、楊二人都認為有理。
“那就暫且暗中將姓洪的和那道士監視起來,看背後還會有什麼動作。”楊庶堪說。
“也行。”熊克武表示同意,又說,“恕剛,你先擬個計劃,看來,這火燒眉毛的事,只好自己拿主意了。張副官。”待張副官進來,又對張副官說,“你給萬縣熊世哲營長髮個秘電去,叫他立即將那個趙一德嚴格監控起來。”
他懷疑南方同志的神秘遇害,跟胡景伊安插在萬縣的爪牙川東觀察使趙一德得到情報後告密有關。俟通電起兵,更秘電熊世哲“速逮殺趙一德。”趙遂成刀下之鬼。這是後話。
4
天剛亮,倒臥在街心石拱橋上昏迷不醒的夏麻子,給趕早市賣豆芽的湯豆芽發現救起。很快,夏麻子頭夜遭鬼打的事就在街上傳開了。
據夏麻子自述:
打過三更,他正往家轉走。上橋,忽聽身後有個女人呼叫,聲音好象是從墳山方向傳來。仰脖望去,就看見墳崗頂那座墳,呼叫他的女人從墳上立起,墳山就翹翹板一樣塌下去,跟他所站的橋齊平了。女人叫:“過來。”他就迷迷糊糊走到了女人跟前。女人又說:“老夏,把你那鑼給我敲。”他不答應,女人就一把將鑼奪過去亂敲亂打。鑼響一聲,他身上就挨一記棍子。女人發瘋樣敲鑼,棍子就雨點一樣落在他身上。他猶亡命地去跟那女人搶鑼,女人拎著鑼暴跳起去,墳山隨之騰空,他就從墳山上一骨碌滾下來了。
夏麻子一遍遍講,還給人看那件被棘刺掛得七零八碎的衣衫,看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但聽客中仍有認為他瞎編的,幾個膽大的相約了上墳山看個究竟。爬上崗頂,其中一個頭天參與壘墳的立刻發現淩惠平墓封土動過,那面給摔破在封土邊的更鑼上躺著三兩枝血紅的杜鵑。幾個人相顧失色,信了。
到下午,街上開始出現了許多有鼻子有眼的流言。
有人看見墳山頂一股黑煙沖天。
有人看見在墳山密密的樹叢裡,一隻披髮長鬚、身足如鶴的人頭鳥,嘎嘎地怪笑著。
有人連續幾天聽見墳山上鬼叫,先是一個鬼嬰喑啞的哭聲,然後是一個女鬼淒厲的嗥叫:還我的命來!
入夜,街面上一下變得冷清陰森了。
沒有了更鑼那悠遠的回聲,沒有了聽慣了的打更匠一遍遍“小心火燭”,“關緊門戶”令人心安的叮囑,另一些平時不經意的音像彰顯出來了。
窗外的樹影,開始分外可怕地張牙舞爪;
偶然從簷口跌下摔碎的屋瓦,聲音是那樣驚心動魄;
蟲子逗著窗紗,彷彿是那個兇邪的鬼物要抓破窗紙進屋。
無論如何,他們的街,他們的精神領域,從此多出一個令人不那麼舒服的存在物了。 。。
第三章 一個具象的鬼魅 第五章 激戰大石橋 第六章 妖墳
第四章 一個具像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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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街都像中了邪,充滿神秘、充滿恐懼、充滿危機。
由眾人轉述的一個個關於鬧鬼的片段,經多天流傳,那鬼拼接得更加具像,並最終完整成了如下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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