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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這一切完全是他所預料的,但卻沒有表態是否會立即派出援兵。事實是,他沒有多餘的援兵,只剩下一個連的後備隊了。
“就派後備隊上去吧。”北路司令範蓁建議。
熊克武未置可否,復將望遠鏡向前推移。他看見敵軍至少又有一個營的兵員正沿著收割了稻子和玉米的田地向前移動。無疑,敵將這一營投入後,由營長鍾朗星所率加強營堅守的牛欄塝前沿將面臨更加嚴峻的考驗。
“下游方向呢?”他問,從嚴峻的表情,可以推測出他此時心情的緊張。
“還沒有動靜。”一個副官回答。
根據戰前對戰場地形的觀察,以及敵手王陵基用兵的習慣,熊克武在排兵佈陣時,將周國琛一個團全部放在了容易遭敵側擊的下游那片樹林裡。
“把周團調回來吧。”範蓁再次建議。
熊克武把眼光轉向身後的幾個副官,這是要副官去傳達命令的表示;但很快,他又將目光移開去,表明他心裡還不能拿定主意。
一直注視著戰場變化,也注視著熊克武神情動靜的關鳴川感覺自己臨戰很冷靜。人一冷靜,往往就有奇思妙想出來。
“師長,何不就利用周團去攻敵側翼?”他建議。
熊克武眼睛一亮,調周團回防,己方側翼將完全暴露不說,且來回有二十里地;而用周團直接去攻敵側後呢,出敵不意,且近在咫尺。
範蓁也意識到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小關,你去周團,叫周團長即調一營回援,另外,派一營人繞到敵側後,立即發起攻擊。”熊克武臨機應變,當即定奪。看著關鳴川上馬跑開後,又轉向那個傳令兵,說,“你回去向鍾營長傳達我的命令,立即從牛欄塝後撤到巖口協守。”
陽光烘烤著。蟬躲在樹蔭裡拼命叫。
戰場上出現了暫時的寂靜。
率部在大石橋與討袁軍範蓁旅鏖戰,連續奪下牛欄塝、巖口兩處陣地後,蜀軍第二師模範團團長王陵基發現,他也沒有足夠的兵力向討袁軍退守的豹子埡口發起進攻了。眼下,他面臨著兩種抉擇:一種是撤出戰場,這意味著前功盡棄;一種是孤注一擲,將防守溪流下游的部隊抽來投入進攻,但這得冒遭敵側擊的重大風險。
舉棋不定中,他記起一件事,一年以前,他曾自請投效熊克武。可熊克武竟然拒絕了。雖是婉拒,甚至他也理解熊克武是出於不得已,可是這仍使他產生了給人家狠狠扇了耳光的恥辱感。報復的渴望在心裡騰昇起來。他選擇了後者。
黃昏到來前,向豹子埡口的進攻開始。
一團一團的火光和硝煙在陡峭的山坡上騰起。
各種輕重火器的射擊聲,先次第,然後就猛烈地響起來。
從敵方扼守著正面的一個懸崖頂上傳來一陣低沉、震撼人心的鼓點般的聲音,那是一挺重機槍在朝著進攻者開火。望遠鏡裡,王陵基揪心地看見從重機槍口噴出的火蟲樣的子彈貼著山坡成扇面傾瀉,將撲向山頭的一條條黑影頃刻間打倒了好些個,摔倒在坡上向下滾落。而後,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剛才對方的機槍手不停的射擊,一下就沒有聲響了。王陵基弄明白原因後,心裡一陣狂喜。一挺重機槍在剛才噴吐火舌的陡坡上翻滾,緊跟在後面的,是那個機槍手。不過很快在他視線裡消失了。
這時,所有給機槍壓制而匍匐在地的進攻者都站起來了。不會少於二百人,他們一邊跑一邊朝上盲目地射擊。是無力的防禦使進攻者受到了鼓舞。王陵基看見已有為數不少計程車兵突入敵陣。
關鍵時刻到了。
就在他以為已經勝券在握之時,戰局卻在瞬間戲劇性地倒過來了。
溪流下游突然響起了驚心動魄的砰砰的槍聲。
他留在樹林裡不足一個排的兵力,很快被突如其來的進攻打懵。未及反應,由討袁軍營長李天鈞率領的一個整營的兵力已劈頭蓋臉猛撲過來,衝到了距大石橋不足一里地的地方。
一陣彈雨猛烈掃射過來,子彈鑽進橋邊黃桷樹粗大的樹身,發出“噗…噗…噗”的悶聲悶氣的聲響。頭頂上樹枝咔嚓咔嚓斷裂,樹葉像一群綠鳥漫天飛舞。
正面的進攻突然停止。而後落潮般向後退回。
討袁軍抓住時機反撲。
“殺呀!”
是反撲的敵手殺狂了發出的嗥叫。
王陵基看著眼前一幕,心裡暗暗叫苦,那張冷漠的,幾乎一動不動的面孔,在槍彈射擊倏爾而過的閃光中顫抖。
也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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