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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們誰先發現死者的？”胖子張開口問道。

“哦，我。”李白芷沒有給烏貴任何考慮的機會，已經率先走上前來，擔下了這個看起來，不怎麼明朗的責任。

這個時候，在室外勘察情況的辛野也走上樓來。

但看到倒地的是自己曾經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李雲楚的那一刻。

他還是有一些抗拒這種結局的。

“李雲楚。”辛野忍不住叫出了那一具屍體生前充滿傳奇色彩的名字。

胖子張驚訝地看著辛野，問到：“怎麼，你認識他？”

辛野點了點頭。

胖子張看了看死者手臂上精美的刺青，沒有繼續在這種公共場合，過多的詢問詳情。

“他是怎麼死的？”辛野走到李媛的身旁，輕聲問道。

“高原肺水腫。”

李媛再一次重複了這一極不尋常的死因。

“李雲楚的妹妹說她首先發現的死者。”胖子張說道。

省略掉一些不願意說和不能說的部分，李白芷只是給出了一個上樓送茶的平常故事。

這個時候，李雲楚的女兒李妲蓓已經在史珍香的陪伴下回到了一樓的客廳。

見辛野走過來詢問，她很有禮貌地問了聲好。

“你叫什麼名字？”辛野的語氣很溫和。

“李妲蓓。”

辛野點點頭，接著詢問了一下晚飯之後的情形。

在李妲蓓的描述裡面，辛野聽不出什麼異樣。

這個時候，史珍香的眼淚早已經擦乾，她看著陷入沉思的辛野，迫切想知道到底自己的兒子是怎麼死的。

在辛野頗為迴避的話語中，史珍香聽出了這個事件的蹊蹺。

這個時候，她問出了一句特別出乎意料的問題。

“警官，既然你說我兒子的死亡有蹊蹺，那在破案之前，應該不會把他的屍體留在家裡吧？這件事，真的挺滲人的。”

面對一位母親這樣毫不猶豫的絕情和嫌棄，辛野還沒說話，反倒是李妲蓓首先阻攔：“把我爸爸留在家裡怎麼了，我不害怕。如果你們害怕可以先離開。”

辛野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到：“死者暫時會隨我們的警車一起回警局，等到案件調查結束之後，我們會通知家屬進行相關的安葬工作。”

聽到這裡，李妲蓓難過地大哭起來，她掙脫了史珍香的手臂，再一次跑到樓上試圖再看自己的父親最後一眼。

但是這個時候，冰冷的屍體已經被放進了恆溫屍袋。

面對一個孩子的哀求，法醫李媛還是破例地讓這個可憐的孩子最後一次看了一眼她深愛著的父親。

那一眼，充滿了無限的眷戀和不捨。

送走了警務人員，看著呆呆蜷縮在已經被封鎖的書房旁的李妲蓓，史珍香肆無忌憚地丟下了一種異常厭惡的表情，便回到了樓下的客廳。

客廳裡面，女兒李白芷一家已經坐在那裡愣起神來。

看見史珍香的到來，烏貴謙卑地站了起來，弓著身子。

見到女婿這個樣子，史珍香和聲細語地說到：“都是一家人，這麼拘謹幹什麼。快坐下。”

外孫烏仁撒嬌地倚靠在史珍香的肩膀上，悵然若失。

“姥姥，李妲蓓去哪了？”

史珍香翻了個白眼，說到：“還能去哪，跑到二樓的書房那裡，偷偷抹眼淚去了。”

“是嗎，哎呦，那我要去看看她。”

史珍香一把拉住想要離開的李白芷，說到：“看什麼看啊，就那麼個小丫頭片子。叫她在那哭吧。咱們現在的還有一堆事情要做，不要管她。”

雖然李白芷有一些猶豫，但是面對自己母親生氣的眼神，和那些聽起來很誘人的“重要事情”，李白芷乖乖地坐回原處。

“媽，咱們現在怎麼辦？”烏貴首先發話問道。

怎麼辦，這個問題已經在史珍香確定自己的兒子沒有生存希望的時候進入她內心的規劃了。

看樣子，自己的兒子十有**是得罪了什麼幫派裡面的仇家，被職業殺手所暗殺。

現在既然兒子沒有了，兒子的孩子又是個女孩。她現在要做的，肯定是最大限度從死去的兒子那裡挖掘錢財，然後留給她早就中意的女兒一家。

誰讓自己的好外孫烏仁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呢，對史珍香來說，這樣的結果她從自己的兒子進入幫派那天起就預料到了，這都是命，不由你半分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