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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千萬要小心,她得了精神病之後,經常莫名其妙地叫一個人的名字,還戲腔戲調的,那個人叫什麼三郎,誰都不知道這個三郎是誰。有個法師說,她被一個死去多年的女戲子附身了。你千萬小心,她叫誰三郎,接著就要害死誰!”
張巡雖然毛骨悚然,嘴上卻說:“你放心吧,我沒事兒。”他問清了如歸旅館的具體地址,然後,試探地說:“你把
你的手機號告訴我,明天我們聯絡起來就方便了。”黃窕說:“對不起,我沒有手機。”張巡想了想,說:“那好吧,咱們在如歸旅館不見不
散。”放下電話,張巡穿上黑風衣就出了門。他打了個計程車,直奔西郊。這是一個十分簡陋的旅館,兩排平房,看起來是幾十年前
的老房子,房頂上冒出高高矮矮的茅草,在夜空中靜立,黑糊糊的。總共有二十幾個房間,所有的門窗都一模一樣,都被風雨剝蝕得掉了顏色。窗子裡掛的簾子也都是相同的圖案。除了第一個房間亮著電燈,其餘所有的房間都黑著,不知
道是客人睡了,還是根本就沒有客人。第一間是登記室兼小賣店。它對門是公共廁所。院子裡的半空中懸著幾根長長的鐵絲,用來晾衣服、曬被 。 想看書來
尋人(7)
子。夜裡如果不小心,很容易刮在額頭上。院子裡安靜極了。張巡走進登記室,一個肥胖的女人正在看電視。電視裡演
著一個古裝戲《八歲縣太爺》,囉裡囉唆的。“住店呀?”“是的。”張巡一邊說一邊掏出身份證,遞給她。胖女人掃了一眼就還給了他,開始登記。
“五號。”
她說完,“嘩啦啦”拿起了一個像盤子一樣大的鐵圈,那上面密密麻麻掛了一圈鑰匙:“走吧,我給你開門去。”
張巡沒有動,他說:“請問,有沒有一個叫黃窕的女人住在這裡?”
胖女人放下鑰匙,翻了翻登記簿,說:“有,她住在六號。”
“六號在哪兒?”
“在你隔壁。”
張巡的心一冷。
接著,他跟隨胖女人走出登記室,來到了五號門前。
旁邊那個房間就是六號。現在,它黑著,關著門,擋著簾子。
胖女人開啟五號的門,見張巡賊眉鼠眼地盯著六號看,就說:“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有,謝謝。”
胖女人離開之後,張巡趕緊進了屋,把門鎖了。是那種很古老的插銷,門板和門框有點錯位,他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插上。
房間裡有兩張簡易的床,窄得不容易翻身。一張木桌,一把椅子,有一臺很小的電視機。除此,還有衣架、臉盆、暖壺、拖鞋。
張巡把黑風衣掛在衣架上,輕輕躺在了挨著六號房間的那張床上。
床“吱吱呀呀”特別響。他停在一個並不舒服的姿勢上,一動不動了,聽六號房間的動靜。被子散發著濃郁的低檔旅館的那種汗臭味兒。
一直聽了好長時間,六號房間沒有一點聲音,好像根本就沒有人。
他輕輕改變了一下姿勢,繼續聽。六號房間依然一片死寂。
她一定是出去了。可是,這麼晚了,她能去哪裡呢?
他輕輕坐起來,把衣服脫了,鑽進了被窩,等她回來。
這時候,他體內的酒意一點點湧上來,眼皮越來越沉重了。晚上,他喝了至少七八瓶啤酒。
他是被尿憋醒的。
睜開眼,他竟然半天沒想起這是什麼地方。終於,他回過神來,想起了自己的任務。
六號房間還是無聲無息。
他慢慢坐起來,穿上拖鞋,出去撒尿。
門上的那個插銷找上了他的麻煩,他用了全身力氣才把它開啟,“啪”的一聲巨響。
他哆嗦了一下。
屏息聽,六號房間依然一片死寂。
他慢慢開啟門,差點魂飛魄散——一條白色連衣裙站在門外,無頭,無手,無腳。
他搖晃了一下,這才看清,它掛在晾衣服的鐵絲上,微微地飄動著。
這個時辰,月亮移到了一個古怪的方向,昏黃的月光靜靜地照下來。厚重的屋簷下黑魆魆的,窗子裡更是深不可測。
白色連衣裙滴著水,看來,它是剛洗的。
鐵絲有弧度,它最初可能不是掛在這裡,而是被風吹過來的。可是,它為什麼偏偏就停在了五號房間的門口?
還有,原來這根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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