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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想在我身邊,至少不要逃開。」他輕聲的說。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沉朔風這句話,幾乎可以代表所有含意。
他希望我回答什麼?
我不走了,我會永遠留在他身旁?
這句話不能由我來說。
我淡淡微笑,拍拍他的光頭,故意裝作沒聽到他的話。
「就算你是個光頭,依然很帥。」
「謝謝。」
我們四目交會,知道彼此都有些話想說,但誰也沒有先開口。
沉朔風只在醫院住了兩個星期就活繃亂跳,整天吵著要出院,韓真的化療時間卻長得像永遠。
我被告知,韓真的化療終於告一個段落,但並沒有顯著成效。
我心情低落,擔憂韓真的生死。
韓真母親對我說:「醫生說要開始考慮骨髓移植的可能性,要從周遭親人開始檢查起。」。
「如果找不到適合的人呢?」
「可能……再做一次化療試試看。」
「化療不是沒有效果嗎?韓真的身體承受得住第二次化療?」我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醫生說這段期間的調養很重要。」
「我想見韓真。」
「抱歉。」
化療是雙面刃,許多癌症病患在還沒被癌細胞奪走生命前,已經被化療折磨得不成人形。
這兩年來採訪了許多重症病患,我相當清楚這些艱辛且痛苦的過程。
韓真一定也明白。
我不難想象她內心當中的煎熬,在存活率不高的絕症中,抱著一絲希望苦苦掙扎。
走到沉朔風的病房外,我終於頹然坐倒在走廊上的椅子上。
我神智恍惚地想著我跟韓真的過去,卻怎麼想也想不起我們曾一起編織過的未來。
韓真一直都是健康的女孩,甚至不常感冒,這種病竟會落到她頭上。
我本來認為這世界上少有公平的事情,生老病死除外。
現在,連生老病死也不全然公平。
「光,為什麼不進來?」
一隻手緩緩撫過我面頰。
我跳起來,驚訝地看著一身藍色病袍、腳踏拖鞋的沉朔風。
「你怎麼出來了?」
「我聽說你到了,卻又不進來,所以出來看看。」
「走走走,快點進去,你這樣子被拍到了多丟臉,一顆頭纏得只剩下鼻子眼睛,又穿著這種看不出身材的醜衣服。」我推他。
「我不在意。」
「我在意!要是因為我被拍到這種照片,到時候你又要怪我了。」我大驚小怪地護著他,擔心記者從走廊兩邊忽然衝出來。
沉朔風微微一笑。
「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對你生氣。」
這句話我以前也聽過,當初對沉朔風大大發了一頓脾氣,甚至將他趕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心稍微牽動一下,回想到過去的一切,又是感慨萬千。
「你跟我一起進來吧!」也不管旁邊站著兩個保鏢,沈朔風牽住我的手。
他似乎有點變了。
「今天只有你一個人?」
「俊言先回去了,我叫他帶了兩份義大利麵,湯跟點心給我,就等著你來吃晚餐。」
俊言是陳先生的名字,自從我跟沉朔風再度重逢後,他對我異常親暱,不但叫我直接喊他名字,還勒令其它人也一併尊重我,宣稱我是沉朔風的重要親友。
我依舊管他叫陳先生。
「陳先生不是跑腿,別老是叫經紀人幫你買東買西,要是我不來,你一個人吃兩份?」
「你要來看韓真,不是嗎?」沉朔風帶著我進病房。
「你……為什麼知道我是來看韓真?」
我一驚,在門口停下腳步。
韓真跟沉朔風屬於我生命的兩個部分,沒有任何交集,我也不希望有交集。
「因為我今天見過她。」沉朔風微笑。
義大利麵吃完,濃湯喝得見底,最後連甜點也一掃而空,飽餐一頓美食後,我開始盤問沉朔風。
「你怎麼查到韓真的?」
「我叫俊言去想辦法,他有他的一套。」
「韓家不肯讓我見韓真,你怎麼見得到?」
「沉朔風這三個字很好用。」
「韓家不像是那種因為明星探望就會接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