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琴手,在紐約一家夜總會里當樂師。”
我大笑,笑彎了腰。凌風叫著說:
“你的魚竿!快拉!快拉!有魚上鉤了!”
我急忙拿起魚竿,用力一拉,果然,一條魚在鉤子上掙扎蹦跳,我歡呼著說:“我釣著了!我釣到了!這是我生平釣到的第一條魚!”
“第二條。”凌風在說。
“什麼?”我問,一面叫著:“幫我捉住它!趕快,我不知道怎樣可以取下它來!”凌風把魚線拉過去,但是,那條活蹦活跳的魚不知怎樣掙脫了釣鉤,落進了草叢裡,凌風撲過去抓住它,它又從他手掌中跳出來,他再抓住它,用兩隻手緊握著,那魚的尾巴仍然在他的手掌下襬來擺去,嘴巴徒勞的張大又合攏,合攏又張大。“看到了嗎?”凌風說,“它在為它的命運掙扎,假如它剛剛從草叢裡跳進水裡去,它就活了,現在,它的命運是等待著被宰割!”他的話使我心中掠過一抹怛惻,那魚掙扎的樣子更讓我不忍卒睹。凌風把魚放進了簍子中,重新幫我裝上魚餌,招呼著我說:“你來吧,摔遠一些!”
我呆呆的站著發愣,凌風喊:
“你還釣不釣呀?”魚還在魚簍中亂跳,撲打得魚簍劈啪作響,我突然提起魚簍,幾乎連考慮都沒有,就把兩條魚全倒回了河裡,那兩個美麗的小東西在水中幾個迴旋,就像兩條銀線般竄進河流深處,消失了蹤影。凌風大叫一聲,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嚷著說:“你這算哪一門子的婦人之仁呀!把一盤好菜全糟蹋了!”
“不是婦人之仁,”我笑著說。“只是,想做一做它們的命運之神。再去扭轉一下它們的命運!”
凌風的手還抓住我的手臂,他的眼睛盯著我的臉,在我臉上逡巡著。然後,他放開我,走開去整理魚竿,嘴裡喃喃的說了一句什麼,我問:“你生氣了嗎?”他回過頭,對我驀地一笑。
“我說,你會成為很多人的命運之神呢!”他調侃的說。
“去你的!”我罵了一句,不再去管我的魚竿,而跑到韋白身邊。他抱著膝坐在那兒,一股悠閒自在的樣子,魚竿用一塊大石頭壓著。我看了看他的魚簍,完全空空如也。
“你什麼都沒釣著嗎?”我多餘的問。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
“在我這樣的年齡,很難會釣到什麼了,不像你們,可以釣到滿簍子的快樂。”我一怔,望著他,突然感到他是這樣的孤獨寂寞,又這樣的懷才不遇。他的語氣如此深的感動了我,我跪坐在他的身邊,凝視著他說:“你的簍子裡也有許多東西是我們所沒有的,對麼?最起碼,那裡面應該裝滿了回憶。是不是?”
他笑笑,用手摸摸我的頭髮。
“你是個好女孩。”他說,猛的把頭一甩,站了起來。“好了,來吧,我們該收起竿子,分頭回家了。”
是的,太陽已到了頭頂上,是快吃午飯的時間了,烈日下不是釣魚的好時候,我們該回去了。
第十章我從沒有像這一段時間這樣喜愛遊蕩過,清晨的原野,正午的濃蔭,黃昏的落日,以及那終日潺□不斷的流水,都吸引著我,迷惑著我。在林內小憩,在原野上奔竄,溪邊涉水,湖畔尋夢,或者漫步到鎮上,好奇的研究著那些畫了臉的山地人,所有的事都充滿了新奇的刺激。每天,太陽都以一種嶄新的姿態從視窗射入,把我從沉沉的夢中喚醒,每次我都驚奇的望著一窗瑩翠,感到渾身血液興奮的在體內奔流。十九年來,我這是初次醒來了,活生生的。每根血管,每個細胞,都在感受和迎接著我周遭的一切。屬於一種直覺,我感到有某種事情會在我身上發生了,雖然我並不能確定那是什麼事,但我可以從我自己不尋常的興奮狀態中清楚的感覺出來。這天早晨,我看到凌霄在田地裡修整著一片竹籬,我走過去,高興的說:“要我幫你忙嗎?”他看了我一眼,手裡忙著綁紮鬆了的竹子,那些竹籬是架成菱形的格子,上面爬滿了綠色的藤蔓,開著一串串紫色的蝶形小花。“好的,如果你不怕弄髒了你的手。”他說。
我搖搖頭,笑著說了聲沒關係。他遞給我一些剪成一段段的鐵絲,要我把空隙太大的地方加入新的竹子,綁紮起來,並且要小心不要弄傷了捲曲伸展的藤須。
“這是什麼植物?”我一面綁紮,一面問。
他又看了我一眼,顯得有些奇怪。
“這是蠶豆花呀!”他說:“你沒見過蠶豆花嗎?”
“我叫它作紫蝴蝶花,”我說,紅了臉。“從沒有人告訴過我這就是蠶豆花,”我摘了一朵放在掌心裡,那細嫩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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