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下假髮撒腿就跑,女孩緊隨其後,兩個人在僅一人寬窄的小巷子裡拼命地奔跑。
“你逃不掉的!”女孩一邊追一邊歇斯底里地大叫。她尾隨他來到了家門口,當男人驚恐地靠在門上的時候,她用衣服裹著手打碎了窗子上的玻璃爬進屋裡。
看到房間裡滿滿的髮套,女孩雖然有些恐懼,但是這小小的害怕已經被憤怒擠得沒有位置。她雙眼血紅,像一隻把獵物逼得無路可退的母獅一樣一步步靠近男人,扭曲的臉使得男人不得不恐懼地捂住眼睛。
“你要幹什麼?!”他絕望地哭喊著。
“幹什麼?!哈哈哈哈……”女孩突然爆發出一陣神經質的笑聲,她環視了房間裡所有的頭套,不知道其中哪一頂是用自己的幸福換來的。如果不出意外,在今天的這個時候,她本來應該站在新婚的殿堂裡享受親友的祝福才對。
“你為什麼要剪掉我的頭髮?現在你應該付出代價!是你毀了我,或許還毀了更多的女孩,我要為她們、為我自己,報仇!”她歇斯底里地怒吼著向男人撲過去,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
畫面的最後慘不忍睹。
我看見癲狂的女孩將男人綁在床上,用他慣用的那把手柄上纏了紅絲線的剪刀一點點劃開男人的臉,最終,將他的整張臉皮揭了下來!
男人痛得渾身痙攣,就像一隻在開水裡掙扎的蠕蟲一樣狂亂地扭動,做出種種駭人的奇形怪狀。他的臉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所有的肌肉和經絡都清楚地暴露在外,包括眼珠和牙床!血濺得到處都是,可是在這地獄般的景象之中,女孩渾身血汙地踩在男人身上站起來,雙手拎著那張臉皮,像在進行一個宗教儀式一樣將它貼在牆上。
“呵……”女孩神經質地發出一連串笑聲,她在房間裡亂走,把所有的髮套都打翻了,又從滿地的頭髮中撿起一頂歪歪斜斜地套在自己頭上。然後又拿起另一頂,套在已經奄奄一息的男人頭上。
“你不是要頭髮嗎?給你!”女孩眼中滑落一滴晶瑩的淚水,可惜,那個男人已經看不見了……
有兩隻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起來:“你怎麼了?發什麼愣啊?”我才從恐怖的幻想中清醒過來,轉過頭看看黎克,又看看面前牆上那張臉。
突然間,空洞的眼眶中滲出一滴清澈的液體,他哭了。
瞭解了這個男人的故事,我心裡的恐懼已經漸漸被憐憫所取代。我慢慢走到那個蜷縮在牆角的男人面前,蹲下問他:“你很想找回自己的臉嗎?”
他無聲地點點頭。
於是,我爬到床上,從牆上揭下那張臉皮,然後走到他面前。男人默默地抬起頭看著我手上的面板,當我把它湊近他的臉時,他沒有閃躲。
“這就是你的臉。”我小心翼翼地將那張面板貼在他模糊的血肉上,儘量將它撫平。很快,男人的臉就變得不再猙獰,那張面板似乎瞬間就粘合在他的臉上,生長得完好無損。
他卻始終閉著眼睛,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然後慢慢站起來望著我:“謝謝!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撫摸過我了。”
男人拿著他的紅剪刀向門口走去,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盡頭,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會守候在巷口剪別人的頭髮,為自己心愛的人積攢髮套,我只知道,他再也不會回到我的生活裡來。
秋霧瀰漫的街道上,也不知是誰家傳來“遊園驚夢”的樂曲: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遍青山啼紅了杜鵑,
茶縻外菸絲醉軟,牡丹雖好,他春歸怎佔的先……
生生燕語明如翦,嚦嚦鶯聲溜的圓……”
陽光正一點點探出頭來,它最終會衝破這所有的霧靄,用光和熱撫慰每一顆受傷的心。門口的街道上又傳來叫賣豆漿的聲音,濃郁的豆香四溢,黎克望著精疲力竭的我:“要不要喝?”
啜飲著加了很多糖的豆漿,身邊坐著一個願意保護我的人,我的感覺竟然是如釋重負,彷彿世界上任何的恐懼和無奈都不會再光顧我。
6,咬痕
天氣一天天變得寒冷,我的房間卻一如既往地溫暖,就好像季節從不在這裡做任何節律性變更。現在白天變得更加短暫,日照也更加晦暗不明,我一個人呆在房間裡的時候,總是不知不覺地感到害怕。即使是白天看起來很平常的事情,換成晚上發生就變得古怪。
一天半夜,我被頸上突然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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