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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嘴,這天氣酷寒,他卻早已汗溼重衫。
空氣中,突然漫過一絲薄薄的聲息。
若有若無,仔細尋去,卻似乎不過是恍惚。
“各位大人,請問誰要先來?”
牢房裡,淺淡的聲音傳出。沒有如何嬌柔狐媚,卻確實是那曾集三千寵愛在一身的女子。
但那聲音,在這個寒冷的年夜裡,突然讓人生出一股說不出的舒服受用,也撩~撥了原來心底就膨~脹的弦。
十數個獄卒,互視著,眼裡滌盪著幽深的欲~望,一時每人都有磨拳擦掌之意。
霰雪,被風捲了幾縷進來,又微微卷起眾人前面的那個牢房前的帷帳。
張進捏了拳,只死死凝著那處。
是了,這幅薄絹,是年妃下牢那天,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徐公公交待佈下的。
這簾一落,便掩了那女人的妝容。
人面是否灼若三月桃花?卻再也無從得知。
張進是最末進來的獄卒,差使都落到他身~上。
偶爾,她會討要一些水。
張進便把東西從柵欄遞進去。那隻手,從白綢裡伸出來,細細小小,指甲修剪整齊,十指不染丹寇色。
入獄三天,她安靜得像個死去的人,給人一種感覺,彷彿那道幔拉開,裡面其實空無一人。直到此刻。
年璇璣算是為他解了圍,但張進想,這女人大抵是瘋了。
一股力量突然猛地推開他,他吃了一驚,只見繆全已飛快地奔到那牢房前,拿出鑰匙,一手碰上那簾子,神色猥謔貪婪。
正文 003獄卒探花
張進駭然,腳步晃了一下就要上前阻止,耳邊卻聽到噗的一聲暗響。
那一步便沒有再跨得出。
他低下頭,胸~口,一柄寒光利刃穿透而過。
汩汩流出的血液是熱的,但撕~裂的痛苦卻冰涼。死亡前讓人猙獰恐懼荒寂的冰涼。
他的身~體緩緩滑下,但他不甘心。強撐了口氣,半跪在地,他要看一看那施辣手的同僚的面目。做鬼,也得有個去處去討說法。
重物墜地的聲音卻驚嚇了他。
混濁的眸裡,映過是十多具身~體橫落地面,或先或後,甚至,連一聲悶哼也來不及。
只有鮮紅湮沒了那青花磚,一綻成海奪人心魄,不愧這世間最明亮的色彩。
恍過什麼,他側~身去看繆全。
那個男人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不過動作已然僵硬。他的四肢各釘了一枚匕首,還有,喉間。
卻似乎,那觸目驚心的都並非致命的傷,他甚至還能轉過身~來,驚恐地瞧著這場劇變。
突然,耳邊,傳過腳步聲輕盈。
張進雙手撐在地面,咬牙眯了眸看去。
漫步而過,來者似乎不下四五人。
前面一人,靴修五爪龍紋,緞面明黃。
他心頭一震,這樣的靴子,他當年曾經有幸看到過一次。眼前彷彿抹過一片金碧輝煌。
他匍匐在地,那個人從高座上輕輕走到他身~邊,嘴角揚起笑意。
“探花郎文采出眾,見識遠博,他日必為棟樑之材。”
殿試摘探花,供職翰林院,後封禮部侍郎,望一展抱負報君恩,可惜,不屑攀附不結黨派,最終得罪權貴淪為皇城獄卒。
會是他嗎?可是牢獄汙穢,這個人怎麼會過來?
只是,這普天之下,又還有誰敢用這樣的繡飾和顏色?
“王爺,饒命。”
淒厲的叫聲,斷了他層縷不清的思緒。
這一聲,也似乎喚醒了那橫豎在地上的軀體。沒有死透的人從喉嚨發出嘶啞的古怪聲音,向那站立著的幾道身~影爬去。
“你是誰?本王應該認識你嗎?”戲謔的聲音透了絲笑,漫不經意。
“小人繆全,小妹是王爺府上賬房先生的妾室。王爺饒命,饒命,小人給您叩頭。給您叩頭了!”
張進一凜,陵瑞王爺龍梓錦也來了?
繆全扭曲著滿臉痛苦,趴跪在地,頭搗蒜般在地上咚咚作響,那猙獰與卑微,張進終於忍不住咳笑出聲來。
“你呢,又是誰?”
那是另外一道聲音,張進卻震驚得頓了所有聲息。
明明不過是清涼淡漠的語氣,卻溫醇如明月映水。
正文 004誰是阿離
他忍著痛楚,抬頭看去,燈火冷冽,室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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