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濺得到處都是。一位穿著丈夫衣衫的少婦,把著孩子在下水道拉粑粑,下水道的鐵壁上黃黃的沾了一坨。這裡,比魚悅以前住的廉價屋還混亂。
“四海媽媽去世那年他五歲,接著他爸爸又結婚,又起了一窩孩子……”主婦繼續嘮叨著。
魚悅從來沒聽過別人用一窩來形容孩子的,大概,一窩是這個地方的土話吧。
“他母親去世後,他姥爺家沒人來找過他嗎?”魚悅大約知道,四海的姥爺家還是有些經濟實力的。
“呸。人家眼球都沒有了噶,那裡還會要眼皮呢?”主婦一臉什麼都知道的表情衝街面丟出一大把的栗子殼。
這位主婦頗有一些演講家的底子,魚悅坐在包四海的舊宅前,斷斷續續地知道了包四海這個人。魚家奶奶的女兒去世後,四海和姥爺家斷了聯絡,他姥爺據說又結婚了,這關係遠了,人家未必願意來往了。
包四海的父親先後娶了三次老婆,除了包四海的媽媽是大姑娘嫁進來的,其他的都是帶著孩子來的,一起再有孩子,再離婚,再結婚,他生長的環境有多混亂就可想而知了。好在四海是他奶奶撫養長大的,這孩子倒是在小時候沒吃過苦,用那位主婦的話來說。精米細面的好日子。
後來四海的奶奶去世,四海的爸爸根本不管他,也不是不管,是完全顧及不了了,於是這孩子就跟隨著羊皮弄的土壤慢慢成長,成為了一個人人憤恨的小騙子。他開始只是騙鄰居們一些零花錢,這孩子挺有騙子天分的,說是姥爺家非常後悔不認他,一直哀求他回去,但是他是羊皮弄的孩子,於是是堅決不回去的。還有,他姥爺後來的女兒霸佔了他母親的遺產正在打官司;還有那個從來不回來的父親在哪裡發了大財等等……總之他放出餌料,大家都想著,這小子富貴了,怎麼也會有些甜頭吧?於是東家一頓,西家騙一些,跌跌撞撞地長到十五歲,包四海的父親去世了,死在外省的建築工地上,大家才有些恍然的味道。
大約一年前,包四海失蹤很久後,突然回來說,他要去樂醫學校上學了,需要學費。這人上當多了,誰還能相信他呢?加上包四海的父親去世,誰又會相信一個小騙子呢?用那位主婦的話來形容。
“能做樂醫大人,呸了!老包家祖先三代的底子我清楚得很,人家能看上他?”
包四海想賣房子,鄰居不叫賣,因為這些年欠鄰居的錢,根本不夠他還賬的,大家扣著這個房子,好歹有個盼頭,包四海再賣了祖業,大家的錢可找誰要去?這鬧來鬧去的房子就是沒賣成,包四海再次失蹤了。
魚悅聽了一大車的廢話,還是沒打聽清楚包四海的下落,他無奈地搖頭,站起來要離開。
主婦一把拉住魚悅:“先生,我是看著四海長大的,這孩子連吃帶拿的,在我家也混過些時日,這樣,要是你能還了四海的舊賬,我幫你指條路,保準能找到他。”
魚悅看下主婦:“他欠你們多少?”
主婦想了下,很認真地算了算:“吃的就不說了,都是鄰居,一來二去的,二十華塔總是有的,先生啊,您不要不相信噶。他奶奶去世,不出錢,醫生不許拉屍體,我老頭子賣一年栗子也賺不了幾個,我是不同意的。可是,這條弄子誰家孩子不吃百家飯呢?所以老頭子出了醫藥費、火化費,藥條子可是都在的。”這位主婦的聲音有些偏高。
魚悅身上很少帶錢,他只好看看羅寬。羅寬這次掏錢掏得很利索,主婦裝得也很利落。她甚至都沒數,一副心裡有鬼的樣子看著街口。
主婦把一個皺巴巴的信封塞進魚悅的手裡,她一臉神秘地說:“先生噶,四海進了監獄了,少年監獄。據說他搶劫了,還傷了人,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噶,老頭子不許說,說以後四海還要做人,呸,小騙子還做什麼人?”
魚悅拆開信,這封信的意思挺簡單,請鄰居照顧房子,幫他交下奶奶骨灰的託管費,他出來了就還錢,不過落款署名卻寫著包瑞。
魚悅指著署名問主婦,這位主婦笑了下,一臉譏諷:“四海是他父親起的,包瑞是他自己改的,你當然找不到他了。不是我吹牛噶,先生,這條街只有我們知道他名字叫了包瑞了。”
“包四海這人,命倒是不好的。”難得的羅寬突然冒了句話。
主婦再次露出那副略微帶了輕蔑的表情:“不好?羊皮弄的人哪個不是貧寒出身,窮日子人人過,進監獄的那是人不本分和命沒關係的。窮街的人也是活臉皮的先生!我們不能沒錢怨孃胎的。”
魚悅笑了下,這話雖然粗俗,倒是頗有些生活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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