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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全班一共十二個女生,就這麼巧相中了她。從此後和他打交道機會多起來,他在學生會團委當宣傳部長,每逢週三就到班上找她:“寫稿啊,孟書記,不要忘記組織安排的任務。”半大小子,已經儼然一套官方說法,真是家學淵源。
課業那樣重,他還催魂奪魄一般,她只得敷衍一二,所以每逢週末下午放學時分,校園廣播臺的主播同學就會脆生生的念出她的名字:“作者:高中部二年級理2班,孟哲哲”。誰知這也會引來流言,外班的閒言碎語偶爾傳到她耳中,說她仗勢霸佔校廣播。她的脾氣像顆爆炭,他再來,她就橫眉冷對:“沒時間,找別人去。”
“我能找誰?”他的臉頓時垮下去:“支援一下工作。”
她心情壞透:“不支援,你自己寫好了。”
“我?”他嘻皮笑臉:“打小你就知道,我寫不出來。”
好歹他們也是全市排名數一數二的重高,這種人竟然也可以混到文科類全年級前十名,真是教育制度不長眼啊不長眼。她狠狠的鄙視他:“你每次考試作文是怎麼寫的?”
“都是官樣文章,那還不容易。”
他倒是真能寫官樣文章,後來考入大學,憑著能寫一手花團錦簇的總結報告先進事蹟材料,先是系團委,然後是院團委,最後是校團委,一路高升上去,還沒出校門就已經灼手可熱,豐功偉績數不勝數。與他意氣風發的大學時代相比,同在一間校園裡的她簡直是乏善可陳,最後連她媽都對她嘮叨:“你看看人家江浩,人家寫文章都寫出前途來了,你成天風花雪月,半點用處都沒有。”
她唯唯喏喏,雙休回家,意外的竟在公車上遇見江浩,他逮住她問:“你怎麼連校文學社都不報名參加?”
她伶牙利齒:“我學的是資訊與通訊工程,又不是中文。”
“星期一下午到團委來,有事和你談。”還是一口儼然的官腔:“連入黨申請都不寫一份,怎麼就不積極要求進步呢?”
“我就要當落後分子!”
聲浪稍高,整車的人都看著他們,他怒目相向,她毫不遲疑的瞪回去。她再瞪,他就笑了:“噯,噯,眼珠子掉出來了。”
到底還是讓她三分,其實也不是怕她,用他的話說,是不與她一般見識。她脾氣急躁,而他沉穩溫和,何況她是女孩子,打小在一塊兒玩他父母總要叮囑:“要照顧妹妹的呀。”
他比她大七個月,她從來連名帶姓叫他於江浩,他也從來連名帶姓叫她孟哲哲。
只有一回,是剛上班那會兒,他在餐廳裡遇上她。他帶著位極漂亮的女朋友,唯恐人家誤會,連忙向對方介紹她:“這是我妹妹。”
重色輕友,重色輕友,重色輕友!她在心裡罵足三遍,臉上卻笑靨如花。臨了搭他的順風車回去,還虛情假意的將他女朋友誇了又誇,哄得他心花怒放。
到中午她也沒開手機,去食堂吃了飯上樓來,辦公室電話響得驚天動地,結果卻是他:“哲哲,你到底怎麼了?”
她頓時擲地作金石聲:“你自己想。”
“你看看,你看看,你怎麼又這樣。”
“我忙,我掛了。”
他的肝火終於上來了:“孟哲哲,你到底怎麼回事?你別成天無理取鬧行不行?”
她尖著嗓門嚷回去:“我就是無理取鬧,於江浩,我告訴你,你一天不和我離婚,我就一天鬧死你!”
“啪”地將電話摔上,坐下來直喘氣。
再好的交情果然也不能結婚,婚姻不僅是愛情的墳墓,也是友情的墳墓。決定結婚那會兒多理想啊,上床夫妻下床君子,還約法三章,結果實踐證明全不是那麼回事。
她上個星期問過一回:“為什麼向我求婚?”
他當時在做什麼?看新聞還是看球賽?睡衣是她買的,灰色底子棕色暗紋,吃睡長吃睡長,他現在圓滾滾像只泰迪熊,哪有半分當年的鷺鷥影子。舒服的躺沙發上伸長了腿,在家裡他總是懶散的出奇,不耐煩她擋住電視,於是隨口敷衍:“你好養活唄。”
“於江浩!”
嘎?他像是回過點神來:“我愛你呀,我愛你愛到骨頭裡,沒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只好把你娶回來了。”
說得這樣順溜,她牙齒根發酸,拿根牙籤剔一剔,只怕牙都會一顆顆全掉下來。太可怕了,這男人。
求婚的時候他一條一條向她分析利害關係:“首先,你老大不小了。別瞪我啊,行,行,是我老大不小了。其次,我媽多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