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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心裡好生痛快。
從咖啡廳出來後肖豫鄂拼命使眼色,康劍總算心領神會,對展軼說:“我還有事要過江去,能不能請你幫忙送肖小姐回家?”
展軼自然答應,等登上展帥哥的奧迪A6,肖豫鄂沒忘在心底感謝康劍,這傢伙總算知情識趣了一回。車上CD放著一首《RidersOnTheStorm》,伴音裡的風雨瀟瀟,車窗外卻是一輪皓月。夾在城市的高樓間,忽隱忽現。
展軼的聲音也在這樣的夜色裡生了磁性:“肖小姐和康劍認識很久了?”
她想了想:“十八年了。”
譁,真是久,久得已經夠張愛玲寫一部小說。
果然展軼笑起來:“真是久。”
她怕展帥哥誤會,連忙的撇清:“那小子重色輕友,當年我幫他遞了多少情書,傳過多少玫瑰啊。高考後他和小女友分手,還是我在公園裡陪他走了一下午,出國不到三個月,馬上認識一臺北妹妹,打越洋長途還不忘夸人家美麗動人。現在照舊是這樣,一看到美女,就將咱們這班老友置之腦後。”
展軼的笑聲似從胸腔中發出,帶著嗡嗡的震鳴,好聽極了。可惜她住的太近,沒一會兒就到了小區門口,才近十點鐘。搬出來時老媽對肖豫鄂有約法三章,頭一條就是十點以後不許帶男人回家。縱然帥哥笑容可愛,可是老媽知道後會羅嗦三個月,後果嚴重點說不定立刻逼她搬回家去,帥哥笑得再燦爛,她亦只好忍痛割愛。
好在緣份天註定,雙休日和銀瀾逛街累得腳脖子疼,兩個人到真鍋歇腳,一杯藍山沒喝完,銀瀾直衝她笑,害她以為自己是不是臉上有黑印釦子扣錯弄花了口紅,只差要去洗手間仔細端詳了。銀瀾這才告訴她:“妹妹,走桃花運啊,那邊一帥哥看你好久了。”
轉過頭去,呵,果然驚喜,是展軼。
他起身過來,笑時依舊眉梢有點點上挑:“真是肖小姐,我怕認錯,一直不敢過來打招呼。”
難得她今天穿了裙子,又有中規中矩的妝容,連頭髮都一絲不亂,那是因為今天要回去見爺爺。這副假淑女的樣子比那天張牙舞爪的形象大約差了太遠,看到展帥哥眼中掠過類似驚豔的神色,她只好連笑容也裝得矜持起來,和展帥哥語焉不詳的聊天氣聊咖啡聊時事新聞。銀瀾在一旁笑吟吟的看,只差沒在臉上寫“我是燈泡不必理我”八個大字了。
一出來,銀瀾說:“車子下午我借用啊。”拿了鑰匙便揚長而去,展軼也忍不住笑:“肖小姐我送你吧。”
今天他車子CD裡放的是《下一次真愛》,余文樂的聲音有些平庸,可是旋律清亮,車窗外陽光晶瑩,連馬路上滾滾的車流亦是可愛。我等待下一次的真愛,這樣也不壞,就算現實有一點難捱。
從後視鏡裡也能看見自己微微的笑容,展軼也看到了,問:“你笑什麼?”她不答話,過了幾秒鐘,展軼也情不自禁的笑起來。
開始的這樣莫明其妙,沒過多久人盡皆知她有了帥哥男友,康劍給她打電話,敲她請客:“怎麼著也得謝謝我這介紹人吧。”
介紹人,虧他想得出來。她痛快的答:“行啊,可你得帶現任來。”
沒想到他真的帶了現任女友去,大眼長髮,模樣像張柏芝,美得連她也挑不出半分毛病來。趁人家去補妝連忙對康劍說:“小康,下回打電話千萬別關機了,這樣的美女,每天查崗也值啊。”
康劍的眼鋒嗖嗖的剜過來,展軼早已經樂了:“小康?天龍八部裡的馬伕人啊?”
康劍拿起餐牌來,真的就點了澳洲龍蝦。
不過四個月,和展軼分手後她打電話給康劍,有氣無力:“請我吃龍蝦吧。”
結果吃龍蝦刺身,芥末辣得眼淚滾動,終究強忍著沒有掉下來,名正言順紅了眼眶,康劍閒閒的說:“你不是要哭吧?我認識你這十八年,可沒見你哭過。”
她一口氣嗆在喉裡,半晌才作得聲:“誰要哭了?”將餐巾往桌上一拍:“不過是個臭男人,不值得。”
隔著桌子陪著她的也是臭男人,怔了一怔像是啼笑皆非。
回去路上風大雨大,她蜷在座位裡,這樣的天氣,真是應情應景,車子走在橋上,暴雨如注,水聲隆隆,連路燈都在濠雨中淡薄成稀疏的橙紅。一根根拉索從身旁掠過,四面都是茫茫的水氣,橋像是正往江中沉去,無數的水從四面八面湧過來。雨刷開到最大也無濟於事。
他的手機響起來,一閃一閃的頭像躍動,她斜睨瞧見明明是張柏芝,他卻將電話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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