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流光易拋(第1/2 頁)
黃嶠的行為便是稱作為一種幾近瘋狂的幼稚也不為過,他飛蛾撲火般的想要憑一己之力給受辱的範梓萱報仇,因著黃金髮被抓緊淞滬護軍監獄的前車之鑑,他已經是看明白了民間勢力再如何猖獗,終究是應一句古話,民不與官鬥。
所以,他選擇了最愚蠢的參軍,想要一步一步的把別人踩在腳底下,可是卻是自己命喪黃泉了。
逝者已去,知閒是斷然不能再給黃金髮添堵的,為著範梓萱的事情,黃嶠生前不知道跟黃金髮吵了多少次,如今人都不在了,又何必去將真相告訴黃叔叔讓他白白生氣?
她閉了下眼睛,慢慢的蹲了下來。
知閒在黃公館一直沒見著付萍,黃金髮在靜養,許是沉在喪子的悲痛中,人也一天天的消瘦了下去,竟是隱隱有些一蹶不振的趨勢。
這天知閒終於是忍不住了,她回到上海已經三天了,竟是連付姨一面都沒有見到,而黃公館的人,沒有一個知道她的去向,要麼是支支吾吾,要麼是完全什麼都不曉得。她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不知為何,總有種隱隱的不安感。
打定了主意,知閒便去了百樂門,慕姐見了她笑的很是花枝招展:“呦,這不是咱們小知閒嘛,打日本回來了?你不來百樂門倒還正常,畢竟是個知識分子,可是你付姨怎麼也好些日子不來了?”
旁邊有一個悄悄兒的戳了戳慕姐,慕姐拍了一下手:“哎呦,你瞧,我給忘了。”
她說完又狀似親密的拉過了知閒的手,壓低了聲音說道:“好好安慰安慰你付姨,黃家大少爺一死,老爺子少不得不痛快,受些委屈也是肯定的,可是他待你付姨怎麼樣,咱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吃一時的虧算不得什麼的。”
“你付姨是個通透的人,可就是在情事上不開竅。既然已經跟了黃老大了,旁人再好也不該是藕斷絲連的···”
知閒瞧她越說越沒譜,本想打斷她,聽她說完這句話卻是一頓。旁人?
慕姐看出了知閒的疑問,嘆了口氣道:“我猜著她也要瞞著你的。有一個大高個兒,不常來,來了便直奔後臺找你付姨,就連你付姨離開百樂門以後,兩個人也常常在後臺那兒見面的。”
想起兩年前送別趙宛若那一回看到的那個疑似付姨的背影,知閒謝過慕姐便匆匆離開了。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去問黃叔叔。
黃金髮這麼些天頭一回下床,正在花園裡打拳,見知閒來找他,便慢悠悠的在長椅上坐下了。
他一下就猜出了知閒為何而來,只苦笑著說他這大半輩子大風大浪什麼都見過,只一個喪子還垮不了人,但是再加上付萍的離開,真是讓他如遭晴天霹靂。
黃金髮雖然是個粗人,卻也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當初與趙氏不過是為著父母之命,後來遇上了付萍,才算是真正體味到真正的兩個人心意契合。
“你回國前中正來看過我,你付姨好似是很在意這個事情,”黃金髮頓了頓:“那收徒的條子,我暗裡給他送過去了。我瞧著他言辭之間倒也還是很客氣的,也就沒把你付姨的話往心裡去。”
“誰知道她斷不肯再呆在公館,倔的跟驢一樣,給我鬧了個不辭而別。”
中正,是那位蔣先生吧。
知閒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她的猜測,竟都是真的嗎?
為什麼回到了上海,她還是有種無依無靠的感覺?
知閒下定了決心,想著第二天去趙公館找趙宛若問問明白。
一清早她剛出門,卻是聽到了報童清脆的吆喝聲穿巷破霧而來:“號外號外,蘇聯政府抗議對使館的突襲搜查!”
知閒叫住他,買了一份報紙。
那孩子也是個眼尖的,瞧見知閒關心這個事情,抬頭道:“您是剛留洋回來的吧?前不久北平那邊帶兵搜查了蘇聯的大使館,”他瞧了瞧四下,又壓低了聲音道:“聽說裡頭搜出了不少宣傳共產主義的書刊檔案呢!”
許是少見有人有耐心這麼聽他說下去,小報童又道:“還逮捕了十幾個在使館裡頭的俄國人和中國人呢!”
知閒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好似被抽空了一般,整個人幾乎要站不住了。她拿著報紙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一字一行的讀著。
蘇聯政府抗議這次搜查是空前未有的、公然踐踏國際法基本原則的暴行,北平方面對此不理不睬,相反,還將從中搜來的檔案一一影印,分別送到新聞界和其他使館,以此來證明蘇聯準備“赤-化”中國的陰謀。
中國方面已經透過了草草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