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一見傾心(一)(第1/2 頁)
“塵冠桂卻知閒事,終擬蹉跎訪舊遊。這句詩的意思是,當官的人不當官了,才覺得日子悠閒,回到從前的地方……”
知閒看著對面坐的端正,一雙眼睛溜溜轉的兒子,一五一十的拿著古詩書淺顯易懂的給他解釋道。
十二點了點頭:“我知道!知閒是媽媽的名字。媽媽還有一個名字叫夫人,爸爸非常喜歡。”
知閒無言,扭頭看了一眼正坐的跟兒子如出一轍的某人。
十二卻是不肯放過她,小胖手輕輕敲了敲桌子,對媽媽忽視自己的行為感到非常不滿意。
“媽媽,那十二的名字是怎麼來的?”
知閒伸手去捏了捏他白白嫩嫩的小臉:“嘉是外祖公給你取的字,航呢,是來自一句頗有寓意的古言,生如逆旅,一葦以航。這是外祖公和爸爸兩個人對你的寄託,希望十二能夠……”
“不畏困難,勇於面對,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十二揮舞著小手,說話還有些奶聲奶氣:“媽媽,我知道我的大名瞿嘉航,我是問這個名字,十二,這個!”
真不知道十二像誰,明明才是個三歲的小孩兒,就這麼不好糊弄。
知閒心上無奈,當時她只想著順口先叫著,左右就是個乳名,她總不能給兒子解釋,因為他是十二月出生的吧。
瞿世崢看著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頗有幾分忍俊不禁,一張英俊的面容上帶了淡淡的笑意。
他起身上前,知閒偷偷的勾了勾他的手,一雙剪水的眸子裡滿是求救的訊號。
“你是十二月十二日出生的,十二成雙,一個是爸爸,一個是媽媽,媽媽叫你十二,是說你是我們的寶貝。”
十二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小臉上滿是歡喜的笑意,就連知閒也似是有所思的回味著。
瞿世崢隨手摸了摸知閒的頭髮,她如緞的發已經留過了肩膀。自從生了十二,知閒就一直是剪的短髮,十二不知是什麼癖好,一雙小手總是去抓她的頭髮。
他兩歲的時候,知閒才慢慢的又開始留起來。
十二看著爸爸的手,忽而往前伸出了小腦袋:“爸爸,十二也要摸摸!”
聽著他理直氣壯的語氣,瞿世崢隨手拂了下他毛絨絨的頭,一看便知是敷衍。
十二一下就不幹了,蹭的一下從小板凳上坐起來,手腳並爬的從桌子那頭往沙發爬。知閒生怕他摔著,趕忙起身去接,哪兒知道她身邊那人順勢就坐在了她先前窩著的地方,又一把把她拉進了懷裡。
“衍之!”
她回頭去瞪他,他卻是絲毫不為所動:“讓他自己爬。”
十二也爭氣,說話間的工夫已經撲過來了,軟軟的小腳丫踩在瞿世崢的腿上,張口就衝著那張放大版的自己的臉去了。
知閒見他有些嫌棄的往自己這邊躲,幫著十二就摁倒了他,小孩兒會意,高聲叫著“爸爸”便親了他滿臉的口水。
他左手邊是他的小妻子,一臉壞笑的伏在他的懷裡,右邊是他的兒子,正洋洋得意的學著媽媽的樣子把臉往爸爸胸膛裡頭藏。
一大一小兩個人偷偷的對望,以為他什麼都看不見。
他只是樂得縱容罷了,從戰場上摸爬滾打起來的,這麼點淺顯的小心思都看不出來,豈不是太可笑了。
心中緩緩的溢滿了蜜一樣的甜,從前,他未曾想過自己會過上這樣的生活,享受著家庭帶給他的溫暖和幸福,有人對他的珍視和呵護報之以千百倍的溫柔回應。
那年他奉外公之命去上海廣言學校,剛到門口,雪就落得大了。
紛紛揚揚的晶瑩中,他看見了一方安靜的池塘,裡頭荷花早已不復六月亭亭,三五枯黃的莖在這鋪天蓋地的白色中,顯得有些寂寥孤獨,卻又有些熱切。
正欲抬腳離去,一抹紅影突兀的闖進了他的視線。
憑藉良好的視力,明明隔得很遠,他還是看清楚了她臉上的神情。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似是有些淚意,還有難以掩飾的淡淡失落。
他向來不是會對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多想的人,也許是因為行人神色匆匆狼狽躲避大雪的時候,她跟自己一樣停了腳,他頭一次破了例。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漫天落雪中空對著一池枯荷,她在想什麼?
她看了那池塘多久,他站在原地看了她就有多久。
瞿世崢一直沒有察覺時間的流逝,直到她擦著他的肩膀匆匆而過只留下一句“對不起”,他復往裡頭走的時候,抬腳以後,發覺原地已經留了小小的一個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