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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代後,王氏族運昌盛,人丁興旺。
大約明朝後期,土地兼併日益嚴重,農民和手工業者紛紛破產,獅子嶺成了附近一帶無業流民苦苦追求的天堂。
此時的獅子嶺寨主勇猛彪悍,義薄雲天,對投奔他們的人不分貴賤,一併吸納。
獅子嶺的名聲越來越大,前來投奔的人也越來越多,終於有一天,明政府的軍隊將這裡團團圍住,象鐵桶一般。
傍晚的夕陽如血一般鮮紅,寨民和政府的軍隊展開了激烈的撕殺。
山谷內塵土飛揚,到處是灰濛濛的一片,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殺紅了眼的人們揮舞著大刀長茅殺成一片,此起彼伏的吶喊聲和慘叫聲在風中交織。
人們,一個個倒下,鮮血從他們的體內噴湧而出,流進了他們身下的土地,淌入了無言的小河。
慢慢地,山地變紅了,河水也變紅了,夕陽漸漸黯淡下來。……
村中上了年紀的人跟我說,經過那次兵難之後,獅子嶺的人所剩無幾,就是倖存的人也遷徒他鄉。
又過了若干年之後,大約是清朝康熙年間,文氏家族為避三藩之亂,遷入此地,繁衍後代,很快壯大起來。
父親告訴我,我們的祖先遷入後,在開基祖和他的子孫們苦心經營下,到清朝中期,文族家道中興,讀書仕宦層出不窮,外出經商代不乏人。
文族家財龐大,已遠非其姓氏所能相比。
文氏家庭的繁榮昌盛一直持續到民國時期,與此同時,一些小姓如彭、李、劉、張等也相繼遷入。
現在,我家鄉已成為由十多個姓,28個自然村構成的行政村,全村536戶,2700人,其中文姓佔了三分之一,王姓和劉姓合在一起佔三分之一,其他姓氏佔三分之一。
解放以後,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這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今,村中80%以上的人家住上了磚混結構的樓房,電視電話已基本普及,家家戶戶都喝上了自來水。
這裡,已成為一個欣欣向榮的社會主義新農村。
春日的原野,處處鶯歌燕舞,奼紫嫣紅。
兒子像一隻掙脫樊籠的小鳥,自由自在地飛來飛去,快開午飯時,他還和村裡幾個小孩躲在屋後的那片桃樹林裡玩耍。
故鄉的老家屋後,有一片淺山坡,淺山坡上有一片桃樹林,桃樹林裡留下了我許多兒時的故事。
多少年過去了,桃樹林還刻在我的腦海裡,逝去的歲月釀成了美好的記憶……
這時節,茁壯的嫩芽笑成一張張燦爛的臉,人面桃花相映紅,小鳥蜜蜂鬧東風。
激動的桃樹林裡傳來陣陣悠揚甜美的歌聲,16歲的兒子早已和那群村姑小夥融為一體,沉醉在夢也似的春景中。
中午,母親弄了一桌豐盛的農家菜,我約了幾個兒時的夥伴來敘舊,和他們談論春天的農事,談論中央最近出臺的一系列惠農政策,也談我們兒時的趣事。
飯後,我獨自徜徉在田埂小道上,腳板底下,明顯地感受到地氣在微微喘息,像人一樣喘息,它壓抑了整整一個冬季,在春天到來以後,它要抒發出來。
大地正用力開合心房,並且,和我的呼吸相應和,我和大地融為一體,同呼吸,共命運。
大地給了我生命,我用什麼來回報大地母親?我是你的不孝之子啊!
站在田間地頭,我心潮澎湃,胡思亂想了好一陣子。
忽然,天空落下幾滴雨點,漸漸地;煙雨濛濛,一切都被細雨寵罩著,若隱若現,潮溼溫婉。
我不怕淋溼衣服,我留戀這細細的春雨。
有雨的山村是多麼的生動,一片一片的樹林,彷彿在浴中,那樣歡快地晶瑩著、光潔著。
溼溼的路上,有撐傘的村姑,也有穿蓑衣戴斗笠的農人。
我出神地望著這山村雨景中的一切,思緒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直到衣服溼的不成了,我才抬腿往家裡走去。
母親說,你瘋了,淋成這個樣子。
我傻傻地笑笑,沒有解釋什麼。
泡了個熱水澡,開始吃晚飯,我盛了一碗米飯走到餐桌邊,兒子已經狼吞虎嚥地吃開了。
父親從樓上走下來,他的哮喘病又發著了,咳得很厲害,而且患有高血壓。
父親坐下以後,我勸他去城裡醫院治一治。
他說,何必花那個冤枉錢,我不怕病,我只巴望自己能痛痛快快地離開這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