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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歐陽拍著我的肩膀喜皮笑臉地說,老夫子,你那個小情人呢?
我的臉,倏地紅到了耳根。
這傢伙也太不正經了,居然不看場合,在這麼多縣領導面前口無遮攔,胡說一通,弄得我狼狽不堪,無處躲藏。
我立刻辯白道,你是說竹萱吧,要是想她,我打電話叫她過來就是了,何必敗壞我的英名。
他趕忙擺手,不不不,朋友妻,不可欺,朋友的情人我也不能共享呀。
歐陽在我面前的舉動,顯出我和他關係非同一般,這倒反而給我壯了臉面。
至於我們那一番對白,真真假假,想必,縣領導們也不會把它當回事。
大家都已經知道,歐陽性格豪爽,喜歡調侃,平時,他和縣委書記吳必達也都是這樣,沒大沒小地開著玩笑。
對這種玩笑,官場中人早就習以為常。
吃飯的時候,歐陽總算說了幾句正經話,他叫幾位縣領導多關心栽培我。
我對歐陽老同學心存感念。
儘管毎一次到廣川來,歐陽都喜歡拿我開涮,但他畢竟把我看做是他最要好的同學,最知心的朋友,並且一直默默地關心和幫助著我。
只是我這人不諳官道,書生氣太濃,總也低不下自己那高昂的頭,以至於才如此不可救藥,到現在也沒有混出個什麼名堂來。
瞧人家歐陽,與我年齡差不多,現在就已經是報社的總編室主任,堂堂的正處級領導,副廳級後備幹部,將來前途不可估量哩。
歐陽是起點高,能力強,所以進步快。
時下官場如此骯髒,如此黑暗,像我一個縣裡的小科級幹部,要想提拔,真比登天還難,想當初,我壓根兒就不該走這條路。
為了向上爬,丟人格的事,我根本做不出來,所以我只能這樣任人擺佈,難得有出息。
捨命陪歐陽喝酒,結果我又爛醉如泥。
回到家裡,整整睡了一個下午。
晚上,縣國稅局長請歐陽吃飯,那人跟歐陽也是鐵哥們。
單位同事小藝請她女兒的科任老師和校長吃飯,叫我作陪,我們在快活林吃晚飯。
席間,校長接到教育局長打給他的電話,叫他安排幾位年輕漂亮的女老師去萬達賓館,陪歐陽唱歌跳舞。
我立馬就打歐陽手機,調侃他,你他媽的,一到這裡就攪得雞犬不寧,吃飽喝足了,還要為你準備花姑娘呀!
他回擊我,你胡說!你小子不陪我,跑去陪女老師喝花酒,以為我不知道呀。
校長悄悄告訴我,市裡一位領導,連夜專程趕到廣川來看歐陽,是那位市領導提出要去舞廳的。
我知道,一定是關副市長,那也是歐陽的拜把兄弟,關去年十月從省農工部下派到本市任副市長。
關副市長百忙之中驅車100多公里來廣川看朋友,既給歐陽撐足了面子,也給自己留下了重朋友講情義的美名,說明此君精通為人為官之道。
縣教育局長也是剛接到縣委副書記的指示,才通知實驗小學校長派女老師過去的,這叫一級吃一級。
與此同時,作為縣委辦接待科科長的小藝,也接到了縣委辦主任的電話,叫她趕快去萬達賓館舞廳清場,小藝叫我也一起去。
我不願意沉緬在那種為領導捧場的嘈雜喧囂氣氛中,請小藝轉告歐陽,告訴他,我晚上有點事,不過去陪他了。
小藝先走了,我替她做東,陪校長和老師們喝個盡興,一直喝到把我自己灌醉為止。
回家,挺屍睡覺。
半夜酒醒,孤獨、空虛、恐懼、無奈將我緊緊地攥住,意念誇張得很想一死了之。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2月27日 週四 晴 15~29度'
夜雨叩著陽臺上的玻璃窗戶,叮叮噹噹,敲得人心煩。
酒醒後,精神萎靡不振,渾身不適,望著風雨迷朦的窗外,仔細聽著雨打窗戶的聲音,還有妻子如雷的鼾聲,我漫無邊際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在這熱鬧而又寂寞的雨夜,對竹萱的思念變得越來越粘稠,那種思念既是甜蜜和快樂的,也是憂鬱和惆悵的。
早晨醒來,又是另一番景象:雨過天晴,窗外的梧桐樹上,各種鳥兒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我的心情,也隨著這鶯歌燕舞的豔陽天而變得豁亮起來。
7:00起床,洗漱完畢,匆匆趕去歐陽下榻的萬達賓館,陪他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