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樺,心已枯槁……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崗。
面對父親,白玫無心無情、無言也無語。
唸了二十多年的父親乍然出現,她不知該慶幸,還是為母親悲哀?
媽媽為他守了一輩子的節,他竟是好端端地活在人世間,娶妻生子。
認定了是痴情專意的父親竟成薄情寡幸,相較於母親的有情,他是何等無情……
珠淚滑落,心疼母親的情、心疼母親的痴,愛情路……苦呵!
“白玫,請告訴我,這幾年媽媽過得好嗎?”莫靖嘉蒼老的語調中,刻著深沉的哀慟。天地苛他,以為終將團圓收場,哪知……再見面竟是天人永隔。
她抬起眼冷言問:“問這些不嫌多餘?”
“你在心中譴責我?”他無力地問。
她是有權恨他,他沒盡過一天為人父的責任,他讓她們在山野僻壤間獨自生存,不曾過問。
“白玫,莫叔有他的不得已,當時他正病著,無力阻止樺姨的離去。”皓塵不明白一向善解人意、處處為他人著想的白玫,怎會變得如此固執而不通情理?當年的事情他已經清清楚楚地向她解釋過了啊!
“他病好的時候呢?有沒有試圖找過媽媽?就算他不知道媽媽人在哪裡,也可以向媽媽的家人求證,結果呢?他什麼都沒有做,放任媽媽一個弱質女子獨自帶著兩個女兒在外飄零。”
“當年……莫叔誤會樺姨……”
“誤解她和別的男人跑了?枉費我媽媽傾盡心力愛他,在他心中卻終其一生揹負著不貞的罪名……不值得,媽媽的愛不值得!”她繼而轉身面對父親,指控地說:“你不懂她、不配愛她!”
白玫落下的淚再也停不住,媽媽……我為你叫屈,這些年來您告訴我們,父親是多麼愛您、多麼愛我們,原來全是謊言!
他從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更沒有珍視過您……揭開虛偽,現實原是教人憎恨的醜陋啊!
“別這樣子……”皓塵心疼地擁她入懷,抱住她小小的身軀,他的心被她的淚水灼燙成傷。“樺姨看見你這樣憤世嫉俗會心疼的。當年的錯誤已經鑄成,再追恨沒有意義。”
莫靖嘉看著這對小兒女,默默地退出廳堂。但願,皓塵能撫去女兒心中的不平。
“告訴我,愛情只是文人筆下欺人熱淚的東西,撕掉那層虛偽表皮就什麼也不是了?”倚著他,人生有什麼是能夠確定的?生命脆弱如螻蟻,恩愛是否也轉眼成空?
“你在鑽牛角尖。”抱起她坐入沙發裡,皓塵讓她坐在膝間,環住自己的腰。
“我寧願不鑽牛角尖,寧願回到從前,寧願自己是那個沒有父親,只有母親和妹妹的葉白玫。雖然有著淡淡的遺憾,也不要用一個母親換來一個父親。”窩在他懷中,白玫但願就這樣窩著、靠著、躺著……讓他的手臂支援著,再不用面對人生所有不公平。
“我懂、都懂……”他愛憐地順順她的頭髮。
“你不懂的,愛一個人好苦、好苦……”就像自己,愛上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心苦、心澀,卻只能躲在暗處獨自飲泣。
“傻白玫……我怎會不懂?”
是啊!他深愛著書瑾、書瑾也深愛著他,然一方死了,沒有帶走記憶,僅留下愛、留下思念、留下痛楚……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他們同是愛上不能回饋對等愛情的人。
他沒聽到她說話,抱住她的柔軟,在她馨甜的體香中,他的心找到歸宿。
那是怎樣的感覺?是放鬆安心,是甜蜜幸福,再加上一點點淡淡的酸甜——一種讓人嚐了就愛不釋手的滋味。
他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在上面蓋上他的專屬氣息,宣告著他的所有權。“相信我,愛情是種愉悅的經驗。”
是嗎?因為你是過來人?因為書瑾給你的愛讓你終生回味?想這麼問他,話到嘴邊她卻緊急踩住煞車,她不願讓嫉妒傷了他的心。
“我……很難柑信……”
“樺姨生前一直以為莫叔去世了,你告訴過我,即使辛苦、即使孤獨,她仍然佯裝堅強,也許樺姨不是佯裝而是真堅強,忘了嗎?在她背後有著莫叔的愛在支援著。”
“你確定?”她仰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眼光。幾曾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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