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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撞機?這種事情,他就不跟我商量!”說到這,楊開罵了一句,將手中的繩子重重砸在了地上,氣不打一處出。
“如果告訴你,你會讓他去做嗎?”華伯濤冷笑。
“我……”楊開語塞,平心而論,如果當時周衛國真對自己提出這個問題,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還記得剛上飛機的那天晚上嗎?”華伯濤說道:“先開始,在劉雨薇說到他妹妹的時候,我就看到周衛國的神色不對,於是你們睡著後,我悄悄地摸到了駕駛室,和他交了一次心。”
“在我的一再追問下,他終於對我說了實話。周衛國說,其實這次任務先開始下發的時候,執行人並不是他,之後他再三申請,這才被批准了。而且他比誰都清楚,這是一場有來無回的單程旅途。”華伯濤說道。
“那他還?”楊開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事到如今,自己還能說什麼呢?恐怕此刻,飛機已經開出老遠了吧!
“他說呀……人都是有死亡預感的,在任務下發的前一天,他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華伯濤說道。
“電話?”直覺告訴楊開,這個電話一定非比尋常。
“嗯,電話。”華伯濤點頭:“電話那頭是他的妹妹,妹妹說,下面好冷,想讓哥哥來陪。”
“啊?”聽到這,所有人的後背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劉雨薇的臉都綠了。
周衛國曾告訴過大家,他的妹妹一年前就去世了,那這個電話,是從哪裡打來的,陰曹地府?而楊開更明白,那個‘陪’是什麼意思,這可真是死亡的信使呀!
“於是第二天,當看到這個重要的任務時,周衛國就知道,這是上天為自己準備的謝幕儀式了。”
說到這,華伯濤冷笑了兩聲,渾身無規律的顫抖起來:“你知道她的妹妹是怎麼死的嗎?”
“告訴我!”楊開面色鐵青。
“其實不光是他的妹妹,那張照片裡除了周衛國之外的所有人,她的妻子,女兒,都死了!”華伯濤說道。
“什麼?”眾人吃了一驚。
“他是個飛行員,一年回不了三次家,所以常年來只能透過電話跟家人交流。”
“那天,他在辦公室打電話,給妹妹慶祝生日。結果當時對方所在的城市正好遭受了日本人奇襲。電話還沒放下,一個營的鬼子就衝進了院子。他的妹妹,妻子,女兒被拖到了院子裡輪姦,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只有十多歲呀!而周衛國的女兒,更是僅僅只有四歲!畜生,一幫畜生。當時電話就滾在了地上,周衛國在聽筒裡可以清晰地聽見家人的哭喊聲,求救聲,衣服的撕裂聲,還有小鬼子的淫笑。你知道那種明明知道在發生,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嗎?就這樣,他傻傻的聽著所有親人被活生生的強暴致死,就連屍體,小鬼子都沒有放過的意思,而是在撤走後,換上另一個營計程車兵,繼續去發洩獸慾……”
華伯濤的話宛若晴天霹靂,讓所有人都心如刀割。
的確,只要稍稍轉移下位置,就能設想到周衛國當時的感覺,那豈止是感覺,簡直就是泣血沾襟,萬念俱灰!
楊開也終於明白了,周衛國這樣做的理由。他是要用自己的生命,捍衛一個男人該有的尊嚴,為慘死的妻子,妹妹,女兒,討一筆血債。
劉雨薇哭了。
陳天頂和張鶴生相顧無言。
獨眼龍的嘴唇咬出血來。
趙勇德抽出匕首,瘋狂的在冰面上亂砍,一邊砍,一邊怒吼著罵爹罵娘。
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特有的方式,祭奠著這位曾經的朋友。
“譁……”呆立片刻之後,楊開猛地拉下槍栓,對著天空連連開槍,直到一匣的子彈都打完了,這才罷手。
空氣中滿是煙硝味。
“兄弟們會唱歌嗎?”楊開的聲音在冰原中響起。
“什麼歌?”獨眼龍扭過腦袋,鋼盔下的眼睛犀利而有神。
“從軍歌!”楊開喊道。
“媽的,老子剛進隊伍,就會唱了。”
“那我起調子了!”楊開說道。
“嗯。”眾人點了點頭。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楊開單手握拳,用嘶啞而又滄桑的語調唱道,嗓音的磁性,再加上歌詞的豪邁,立刻引起了幾名老兵的共鳴。
獨眼龍,九筒,石頭紛紛坐在地上,輕輕地和著旋律。
就連趙勇德也停止了劈砍冰面,愕然的站起身來,閉上眼睛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