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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這麼狠心?過去,他們都是你的同志,你的好哥們們兒呀,現在,你這麼幹,太喪良心了吧!
金鑄,不能這麼說吧?孫水侯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分辨說:下崗,也不是咱們一家這麼搞,是普遍現象啊!過去,工廠里人浮於事,影響工作效率啊。現在……
算了,不用說了!李金鑄聽到這兒,一拍桌子,說:這種事兒,從今天要糾正過來。凡是下崗的原職工,一律回來上班。黨中央要我們關注民生。我首先要解決他們的就業問題。
金鑄,你這麼搞,不是要復辟嗎?
什麼復辟?你那一套才是復辟,你讓工人流離失所,那才是資本主義復辟。今天,我李金鑄回來了,我就是要讓無產階級翻身,讓工人過上豐衣足食的好日子!
好了好了。話說到這個份上,孫水侯覺得沒法再談下去了。苦是別人,他還有辦法與他辯論,與他爭論個水落石出。可是,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的親家呀!自己與他鬧翻了,將來女兒的日子不好過呀。算了算了。不就是一家工廠嘛,權當送給他了。就他這思想觀念,自己想幹也幹不了哇!反正工廠交給人家了,自己乾脆就退居二線算了。回頭,自己與楊總裁、庾省長打個招呼,自己就坐在家裡,當寓公了;至於這廠子的事兒,隨他李金鑄去吧!
離開李金鑄,孫水侯坐著車來到了自己的賓館,覺得格外親切、溫暖。這兒是自己的家業,是自己的老窩兒。這兒的一磚一瓦都是自己的血汗掙來的。那個礦山機械廠,是國家的,不是個人的。現在國家換了別人經營,更與自己無關了。想著想著,他情不自禁地走進了頂層的辦公室。他坐下來,沏了一壺茶水,一邊喝,一邊想……默默地呆到了下午,呆到了天色發黑的時刻,此時的他覺得分外的愁苦,分外的寂寞。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人,於是就撥了一個電話:英娣,請你到我的屋子裡來!
“別,”英娣見他壓上來,連忙說,“孫廠長,別這樣。”
嘴上這樣說,但是她沒有拼命地反抗。於是她的聲音彷彿不是堅決的拒絕,倒像是盛情地鼓勵。
“英娣,別喊我廠長,現在的廠長是你爸爸了。”
窗子外頭開始颳風,隨著陰雲密佈,絲絲的雪花兒變成了一團團棉花似的白絮飄舞。昨天的天氣預報本來是晴,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突然從天而降,使這個髒亂差的工業老城一下子顯得如此乾淨如此美麗,一切都像被這潔白的意念淨化了。從酒店八樓的這個視窗看下去,薊原市像一個純潔無疵的少女。剛剛落成的巴黎西餐廳就在街對面,但是,大雪已經覆蓋了它的紅色屋頂。一串串黃|色的燈光射在雪地上,寧靜的馬路上彷彿鋪上了一床長長的充滿暖意的淡黃地毯。這才十來點鐘,街上幾乎沒有了行人。
孫水侯每天辦完公事,都要進入這個房間歇一歇。今天,英娣處理了一天的公務,不知道怎麼神差鬼使似的,他一個電話,她就隨後走了進來。當然,她有一種預感,知道這一腳跨進去,就會陷入一個危險的境地,或許就會演繹出一段風流故事來。但是,由於生病,由於心情的無助,她未加思索,不由自主就邁出了這一步。進了房間,她的心嘭嘭地跳動起來。跳動中像是有一種期待,又有一種恐懼。有一種初次親近異性的興奮,又有一種即將要失去什麼的緊張。
起初,她看他疲倦地斜躺在床上,自己就坐在了窗邊的沙發上。這時,她忽然覺得今天缺少了點兒什麼。缺少什麼呢?哦,是媽媽的電話。自從出來打工,媽媽就擔心她的安全,每到下午四點,就有一個電話打來,問她今天怎麼樣:活兒累不累?最後總是歸到那一句話上:什麼時候回家?用不用媽媽去接?
哦,她記起來了,從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媽媽就把她趕出家了,自己的手機也關上了。從昨天開始,她就和他在一起。兩個人在病床邊嘮嘮叨叨說了那麼多,她就忘了開啟手機,傾聽媽媽的電話。是的。現在想起來了,她還是不開手機,她不願意、不想讓他聽到媽媽的聲音;不願意讓他感覺到媽媽的存在。究竟是為什麼?她也說不清楚了。
這時候,面對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的孫水侯,她倒真想把手機開啟。她知道媽媽這時候會惦念她,尋找她。她只要開啟手機,鈴聲就會響起來。接下來,他就會知道,作為一個未婚少女,她有一個多麼關心她的媽媽。還有她的爸爸。除了下崗初期心頭的沮喪和不愉快,其實她的生活一直是幸福的。有這副美貌和窈窕的身材,她到哪兒都得到稱讚、得到男人們的好感和女人們的羨慕。想到這些,她就有些個滿足。那長期潛伏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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