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溝的工廠辦公室裡,揹著才瑛,規勸了我,為我們鑄成了終生大錯。今天,又是才瑛不在場,他們苦口婆心,力圖讓我們在感情上破鏡重圓。
我們的生活啊,就像是一把鎖。閉鎖與開鎖,鑰匙總是掌握在另一些人的手裡。
“庾明,這個簽字,你是不是收回去,嗯?!”
一張印了才瑛簽字的離婚協議書在我的面前抖動著,這是、才瑛前幾天從北京透過傳真機傳到薊原市政府機要室的。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 ,她採取了主動。當秘書長和季小霞把這張離婚協議書送到我面前時,她與我離婚的訊息已經在薊原市傳播開來,弄得大街小巷紛紛揚揚了。
我不知道當時秘書長和季小霞勸我時說了些什麼,看到這張紙,我拿出鋼筆,刷刷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庾明啊,只要你不離婚,我們保證規勸才瑛好好地與你過日子,以後不准她再胡鬧下去,好嗎?”
我默默無言。流血的心裡翻著痛苦的浪潮。當夫妻雙方的感情確實破裂時,父兄的好意可以置若罔聞嗎?
“庾明,你應該說話了啊。”
“好吧,我先感謝您們二位對這件事的關心。”我站立起來,十幾年前身上 的怯懦與不安蕩然無存了。“不過,才瑛本人是怎麼想的……如果她對自己做的事表示悖入悖出懺悔,我可以原諒她。如果她仍然變著那個小鬍子,我怎麼能夠與她同床異夢。糊里糊塗地混下去呢?我也是個大男人呀!”
“才瑛。她遲早會後悔的。”父親再次為女兒表態了。
“不。爸——”這一聲喚來得很難,大概這是我最後一次對岳丈使用這樣的尊稱了。“你老人家不希望我們這個家庭破裂,我是理解的。可是,我希望你也不要棒打鴛鴦,拆散才瑛心中的戀人。恕我直言,才瑛在這個問題上並不糊塗。”
“她、她有病的,她不認識這個社會,不理解這個社會的法則……”老頭兒有點兒絕望地站立起來,拄著閃亮的金屬柺杖使勁地敲打著地面,嘴裡絮絮叨叨自言自語。隨後,又不耐煩地走來走去。
“庾明,咱哥兒倆處了這麼多年,交情算是不錯吧……”大舅哥站立起來,情勢像是最後決戰,“我問你一件事,你必須說心裡話。”
“……”我沒吭聲,卻深深點了點頭。意思是:這沒問題,你問吧!
“才瑛,你愛她嗎?”大舅哥的嗓門兒有些個發顫。
“當然,在小鬍子事情沒出現之前……”
“現在呢?”
我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好吧,”他現出一副失望的神情,接著,腦袋也像似地搖了半天。終於,他扶住了自己的父親:“爸,咱們走吧!”
父子二人離我而去,鐵杖拄在的聲響從這家陳舊的旅館樓梯上一下一下傳來。它砸在我的心上,令我痛苦不堪。卻又空洞洞地無所依仗。
下午,我將和才瑛去街道辦事處,依法領取離婚證書。
我錯了嗎?
從某種角度上說,才家對我恩重如山。我這樣做,難道是辜負了才家對我的大恩大德了嗎?
中國的人事制度改革了多少年,人才脫穎而出的環境卻總是難以形成。
如果不是這段姻緣,也許我還在那個山溝溝的工廠裡,趴在繪圖板上苦度著乏味的人生呢。
如果是那樣,我重返薊原的願望將終生難以實現。人生道路的第一次失敗的苦痛,將永遠銘刻在我的心頭,並將殘酷地折磨我一生。
沒有才家,我就難以登上山溝溝裡那個工廠廠長的寶座;沒有那個經歷,我就不會成為省長白集團公司的總經理。沒有總經理這個臺階,我就不會被省委推薦到部裡工作。沒有部裡這一環節,我的行政工商碩士、我的出國進修、我的後備幹部、我的薊原市市長……我今天的一切一切,都將無從談起。
為了一個小鬍子,為了一個社會公認的“病人”做出的那種不理智的事情,我如此大動肝火,是不是有點兒不仗義啊!
也許,我現在立刻趕上去,收回那張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事情還來得及挽回。
可是,我的腳步紋絲不動。
祖宗的血洶湧澎湃,開始在我的心裡翻騰了。
電話鈴嘩嘩地響了。
部長那惱火的聲音令我懊惱而陌生:
“好哇,你堅持離婚,你是英雄啊……”
看來,才瑛的父親已經把今天談話的結果告訴我的部長了。
“部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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