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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用這僅僅半小時的時間,與這個偌大的、他做夢都未想過的省長辦公室,來一次默默的告別。
從明天起,他就徹底告別這兒了;政界生涯,實際上已經結束了。
他默默地站立起來,凝望著窗外的風景,回想起自己的政治生涯,從心中感謝那些將他送上政壇的貴人們:老部長、省委書記、老省長、還有他的第一任美女妻子才瑛,還有他的那位老岳父……
嘩嘩譁……突然之間,電話鈴聲振響了,他俯下身去一看,是一個既熟悉又生疏了的號碼。
“五叔……”電話裡立刻傳來了一陣哭泣之聲,“我是庾葉兒。”
哦,是自己的大侄女兒!
“葉兒,家裡怎麼了?”他覺得事情不妙。
“五叔,我爸爸……昨天晚上走了!”
啊,自己的大哥去世了?!
庾明顧不得多想什麼,立刻叫了車,趕回了薊原家中。
庾明坐在車上,心情無限悲苦,大哥一生勞累,身體沒聽說有大毛病。前兩年說是血壓高,他還把大哥接到省城住了一段時間的院,可惜短期治療效果不好,大哥又掛念家中的事情,就匆匆出院了。前些日子,只是聽說有些頭暈,現在怎麼說走就走了呢?大哥在五兄弟中為長,疼愛四個弟弟,尤其是疼愛他這個小弟弟。做人十分有樣子。晚年過得也還不錯;他沒有兒子,三個女兒、女婿很孝順他,有病時都爭著在床前護理,七十多歲的人,禁不住病折騰;但是也不該這麼快就走了啊!
弟兄五人,大哥先走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這一代人、這一輩人,已經步入老年了;人一老,就容易被病找上來;一旦患病,任憑你扛著千秋大業的責任,也得乖乖地放下來,歲月不饒人,大自然的規律,你躲不過、繞不過,你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去適應它。自己的一生算不得千辛萬苦,卻也煎熬的差不多了,再拼下去,恐怕就是來日無多;想想組織的決定,也算是高明之舉。地球離了誰都一樣轉,何況自己何德何能,一副病體還要佔著位置不放呢?
於是,從大哥的事情想來想去,庾明完成了一次思想觀念的大轉移:過去,他是幹部,歸組織管理;今後,他就是一個病人,甚至是一個老人了。他要從自己官員的身份中跳出來,轉換角色。自己的所作所為,與家裡商量,與妻子兒子商量才對。黨組書記算什麼,行政職務在身,就會一呼百應,失去了職務和權力,就是個空銜。組織這樣做,是考慮到自己為黨工作了一生,最後這幾年策略地安排一下自己,也許是一個安慰性的安排;自己不能拂了組織的好意;不能再與龔歆爭這爭那。安心養病,這才是自己最要緊的事兒。
回到家裡,庾明報了喪訊,美蓉第一個大哭起來,接著,庾虎也失聲痛哭;一家人幾乎哭成了一團。庾明擦乾了眼淚,孃兒倆還是哭個不停。庾明想勸,又不敢太勸。他知道這對母子對自己的大哥感情很深。當年,自己在北京才瑛家,母子二人生活過得很苦。為了能夠名正言順地照顧他們母子二人,母親讓大哥認虎子做了義子,這樣,平時庾家可以在生活上接濟他們;逢年過節,他們母子二人可以回庾家祭神拜祖,吃團圓飯,為此,大哥付出了很多,讓他們母子終身難忘。現在,大哥因病而逝,他們能不悲痛嗎?
悲痛歸悲痛,美蓉的頭腦還是很清醒的。對這樁喪事,她做了兩個決定:一是讓庾虎代替庾明回庾家莊料理喪事;二是庾明不能去奔喪。為了保重身體,今後也要拒絕參加一切葬禮活動;
“人家中央領導工作那麼忙,都牽掛你身體健康的事兒呢,你自己注意了。”美蓉這樣說。
庾明覺得美蓉的話很有道理。不僅這件事兒的處理很好,而且對於自己擔任黨組書記的事兒,孃兒兩個什麼也沒說,只是勸他好好養病,不像有些幹部的夫人那樣,聽說丈夫沒了權力就大嚷大鬧的。庾明覺得這個家庭很溫暖。
第二天,打發庾虎回了老家;庾明就買了一張火車票,乘火車去北京報到了。其實,他向秘書長要一輛車送他去北京,秘書長也會安排好的,但是,庾明覺得越是在這個時候,自己越是要做一個姿態。那就是低調、低調,再低調……自己什麼也不是了;不能再端省長的臭架子,從今天開始,要忘記省領導這個身份,開始做一名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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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車組兩個小時就開到了北京站。前來接站的幾個人看到庾明沒有讓專車送自己來,紛紛議論起來:
“龔歆這小子,也太不像話了。那兒讓庾省長乘火車來呢?政府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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