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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為主倘不嚴束,養成虎豹在山之勢,擇人就食,橫行閭里,獲罪親朋,而使怨聲載道,亦非美事。倘至敗轍覆轅之時,然後創治,卻已遲了!
閒話休提。刁仁在富家,倏忽三載,公子鶴仙已有三歲了。此時富公已蓄了個林泉之念,不願出仕了。不想有個姓祝的門生,現任翰林院編修,上了薦本,朝廷準了,將富公原官起用,著即赴京。富公不得已,收拾行裝,並不帶家眷,家中事,俱託老僕富方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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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探訊息書生投網
詞曰:
《蝶戀花》
紛紛魑魅寰區繞,我還疑碧天猶未曉。箇中機谷知音少,當頭一棒今了了。遍天涯訊息誰討,冤家路窄,忽遇前山獠。一片含沙何處掃,令人扼腕增煩惱!
富公挈家赴戍,一路無話,暫且不提。卻說鍾倬然當時因遭邢氏讒言,以至翁婿生嫌,一憤之氣,帶了慶兒,飄然出門。到母舅宋武城家,說知來意,叮嚀有訪問我的,只說不來。所以當日富公,著人到宋家詢問,回說不來耳。一住數日,即往浙江西湖,並越地之山陰禹|穴間,遍覽山水之勝。
往來忽經數月,因想起父親有個好友,是丹陽人,姓薄,名宇涼,出了貢,現任河南開封府通判。還有父親一個門人,姓符,名清,字秋雲,是舉人,在山東東昌府莘縣作宰。不如此去看他們,遨遊山水,也是快事。主意已定,別了母舅,買舟至浦口,僱了牲口往開封府進發。
不則一日已到,下了店,即去往謁。農民進去稟了,原來那薄通判,年已望六,其為人也,目有炎涼,心懷刻薄;其為官也,喜收暮夜之金,能吸窮簷之血。為此履任以來,從無親往朋來。因知鍾生乃富御史之婿,見了名貼,即叫請進內衙相會。
倬然進內,禮畢,坐定。未敘寒溫,薄老先問:“令岳大人一向萬安?”倬然道:“托賴福庇。”又說:“令先君與學生,為莫逆之交,不意仙遊,使學生嘗抱人琴之感。又因一官匏繫,寄跡他鄉,致與賢侄又久疏世誼。今幸獲賜教,欣慰鄙懷!”倬然道:“先君在日,久叨知愛。不幸小侄怙恃繼失,家道飄零,一向寄食外家親朋,父執交概疏闊。今因家居無聊,遊學中州,使侄獲瞻山斗,何憐如之。且入境即聞老年伯政聲匣野,民歌五礻誇,不勝慶羨。”
薄老即吩咐將鐘相公行李搬進宅內,遂設宴款待一番,情緒迥出尋常,倬然甚是感激。一住數日,即欲辭行,薄老死命苦留,說道:“賢侄豈比外人,雖然荒署慢賢,亦豈有到此即去之理!且請寬心,況尚有事請教。”倬然見他留意至誠,只得住下。
又隔了數日,只見薄老欣然進書房來,說道:“恭喜,適見邸抄,令岳已欽召進京矣!”倬然道:“家嶽宦遊之念又澹,何忽有此舉?薄老道:“乃詞林姓倪者,特薦的,只是學生有一事奉懇。”倬然道:“有何教論?”薄老道:“不佞歷俸已深,今值計典之期,欲請老侄入都,轉懇令岳,介紹圖一升轉,不知老侄肯用情否?”倬然道:“老之事,小侄該效微勞。但近來與家嶽不睦,不屑去求他。”薄老道:“這又奇了,老侄乃令岳之贅婿,情同父子,卻為何不睦?”『首發97yes』
倬然便將寵用刁仁,賭氣出門的話,告訴了。薄老聽罷,就疑倬然是丈人逐出來的,無所依歸,來此就食的。便應道:“原來如此!”又說些閒話,便進去了。自此一連兩三日,不出來陪,家人們伺候並供給,也十成其七。是什麼緣故?原來此老勢利肚腸,以前的情全是奉承他丈人的御史,並不是念平昔的世交。因聽見說翁婿不睦,知是奉承來無益的了。所以就轉過臉來,諸凡冷淡了,這叫做箭無虛發,勢利的人往往皆然。倬然見此光景,也就會意了,不覺長笑一聲,賦律詩一首。
詩曰:
蒼涼長劍倚秋天,孤客高吟寄短篇。
世事人人誆個是,寒暄處處盡皆然。
不愁老馬終悲□,豈效歌魚近乞憐。
風浪幾經餘勁骨,笑聽籬下大聲傳。
次日即束裝辭行。薄老假意留了一番,即送出程儀二兩。倬然道:“老伯請收了,小侄此來,不過念故舊之情,實非圖苟且,以作抽豐之客。況囊中尚有杖頭,不煩費心,厚惠斷不敢收!”作謝了就行。薄老亦不多讓,即送了出門。主僕二人仍到舊店中,謝了他即僱了牲口,往山東莘縣而行。
不則一日,到了莘縣,即在東門外,尋了一個塵遠庵作宿。庵僧超凡,原籍也是丹徒,知是同鄉,慨然留下。且意況甚覺灑脫,倬然亦喜。次日遂進城,往謁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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