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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閱讀驗屍報告的全文。
突然,一輛警車緩緩從樓下駛過,打斷了我的思緒。
裡面的警察正在談論我的殺手,說他很快就要再次行兇,說他的星座已經各就各位,月亮也已升到合適的高度。
攻擊很可能一如既往,將要發生在海濱的一條小街上。
問題在於:他是誰?怎樣才能制止他?七點鐘了。
數字鐘上的熒光符號顯示七點,我自然也知道時間。
我閉上雙眼,把頭稍微歪向一側,彷彿在醞釀情緒,準備全面施展我特別討厭的魔力。
首先是我的聽力再次加強,就像扳動了一部現代科學儀器的開關。
頓時,世間的嗡嗡嘈雜聲變成地獄般的大合唱,充滿著嘎嘎大笑和嚎啕大哭,充斥著謊言、痛苦的呻吟和胡亂的哀求。
我捂住耳朵,彷彿這樣就能制止這一切。
最後,我關閉了這個功能。
漸漸地,我又看見人們的頭腦中冒出無數模糊和重疊的思維意象,就像億萬只鳥兒搖曳著翅膀飛上天空。
快給我那個殺手,把他的形象給我!他出現了,在一間陰暗的小屋裡,和我這間大相徑庭,但距離這裡只有兩個街區。
他剛從床上爬起來,廉價的衣衫皺巴巴的,粗糙的臉孔流著油汗,伸出一隻神經質的粗手去掏襯衣口袋裡的香菸,然後又把它垂下……忘了把煙放在哪兒了。
他是個胖子,臉上的五官沒有稜角,目光充滿呆呆的憂鬱,或是淡淡的懊悔。
他並沒想到穿得體面點去赴他渴望已久的〃宴席〃。
現在他剛醒來,不堪噩夢重負的心臟狂跳不已,使他幾乎垮掉。
他使勁晃動全身,油膩膩的頭髮遮住傾斜的前額,兩眼活像兩粒黑玻璃球。
我在房間的陰影裡靜靜地站著,繼續跟蹤此人。
只見他走下通向後門的樓梯,走出房子,來到柯林斯林蔭道絢麗的燈光下,路過佈滿塵灰的商店櫥窗和凹陷的廣告牌,向前走去,朝著他渴求的那個未經挑選卻又不能避免的目標走去。
那位幸運的太太是誰?在城裡的這同一個沉悶的地區,她穿過傍晚稀疏而情緒低落的人群,正在盲目但執著地朝這個可怕的人走過去。
她手裡提著的棕色紙袋裡是不是裝著一盒牛奶和一棵萵苣?她若是看見躲在角落裡的兇手,會拔腿就跑嗎?她會十分懷念自己在海邊的老家嗎?也許她曾經很心滿意足地住在那裡,可是卻讓建築師和裝飾商們把她趕離海邊,住到那些佈滿裂縫、牆紙剝落的旅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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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肉體竊賊(5)
這位齷齪的死亡天使在最終發現她後,又會怎麼想呢?她會不會使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神話中的那位潑婦,將他打得失去知覺,恍若升入潛意識中的噩夢神殿?還是我們想得過多?我是說,有這樣一類殺手,他們根本不把幻象與現實聯絡起來,無論記住什麼,過幾天準忘。
但不管怎麼說,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的受害者不值得把命丟在他們手裡,這些殺手都很值得讓我會晤。
嗯,我要在他伺機對她下手之前掏出他害人的心臟,他得把他的一切都交給我,乃至生命。
我緩緩走下樓梯,穿過華麗典雅、佈滿藝術品、富有雜誌封面魅力的門廳。
能像個凡人那樣行走,推開一扇扇門,並蹓躂到室外,這種感覺真好。
我夾在晚間散步的人群當中,沿著人行道朝北走去,兩眼自然地掃過那些重新修繕過的旅館及附屬的小咖啡屋。
等我走到街拐角時,人群稠密起來。
在一間花哨的露天餐館前面,幾架巨型電視攝影機把鏡頭聚焦在一長條被大型白色路燈照得刺眼的人行道上。
數輛大卡車阻礙了交通,一排排小轎車緩緩地停下來,攝影機周圍稀稀疏疏地聚攏了一些孩子和老人。
這並不顯得特別奇怪,因為在南海灘這一帶,架起攝影機拍電視片和影片是司空見慣的。
我避開燈光走,生怕它們照在我那特別容易反光的臉龐上。
我要是像那些面板給曬得黝黑、半裸的身軀穿著破棉布衫、散發著昂貴防曬油氣味的人類就好了。
我從人群中擠過去,走過街拐角,再次尋覓我的獵物。
只見他正在飛快地走著,心中充滿著幻覺,使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拖拉且凌亂的步伐。
時間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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