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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我怎麼還在這兒拉拉扯扯的!(下。)
第五場 嘉德飯店中一室
福斯塔夫及巴道夫上。
福斯塔夫 喂,巴道夫!
巴道夫 有,爵爺。
福斯塔夫 給我倒一碗酒來,放一塊麵包在裡面。(巴道夫下)想不到我活到今天,卻給人裝在簍子裡抬出去,像一車屠夫切下來的肉骨肉屑一樣倒在泰晤士河裡!好,要是我再上人家這樣一次當,我一定把我的腦髓敲出來,塗上牛油丟給狗吃。這兩個混賬東西把我扔在河裡,簡直就像淹死一隻瞎眼老母狗的一窠小狗一樣,不當一回事。你們瞧我這樣胖大的身體,就可以知道我沉下水裡去,是比別人格外快的,即使河底深得像地獄一樣,我也會一下子就沉下去,要不是水淺多沙,我早就淹死啦;我最怕的就是淹死,因為一個人淹死了屍體會發脹,像我這樣的人要是發起脹來,那還成什麼樣子!不是要變成一堆死人山了嗎?
巴道夫攜酒重上。
巴道夫 爵爺,桂嫂要見您說話。
福斯塔夫 來,我一肚子都是泰晤士河裡的水,冷得好像慾火上升的時候吞下了雪塊一樣,讓我倒下些酒去把它溫一溫吧。叫她進來。
巴道夫 進來,婦人。
快嘴桂嫂上。
桂嫂 爵爺,您好?早安,爵爺!
福斯塔夫 把這些酒杯拿去了,再給我好好地煮一壺酒來。
巴道夫 要不要放雞蛋?
福斯塔夫 什麼也別放;我不要小母雞下的蛋放在我的酒裡。(巴道夫下)怎麼?
桂嫂 呃,爵爺,福德娘子叫我來看看您。
福斯塔夫 別向我提起什麼“福德”大娘啦!我“浮”在水面上“浮”夠了;要不是她,我怎麼會給人丟在河裡,滿滿了一肚子的水。
桂嫂 噯喲!那怎麼怪得了她?那兩個僕人把她氣死了,誰想得到他們竟誤會了她的意思。
福斯塔夫 我也是氣死了,會去應一個傻女人的約。
桂嫂 爵爺,她為了這件事,心裡說不出地難過呢;看見了她那種傷心的樣子,誰都會心軟的。她的丈夫今天一早就去打鳥去了,她請您在八點到九點之間,再到她家裡去一次。我必須趕快把她的話向您交代清楚。您放心好了,這一回她一定會好好地補報您的。
福斯塔夫 好,你回去對她說,我一定來;叫她想一想哪一個男人不是朝三暮四,像我這樣的男人,可是不容易找到的。
桂嫂 我一定這樣對她說。
福斯塔夫 去說給她聽吧。你說是在九點到十點之間嗎?
桂嫂 八點到九點之間,爵爺。
福斯塔夫 好,你去吧,我一定來就是了。
桂嫂 再會了,爵爺。(下。)
福斯塔夫 白羅克到這時候還不來,倒有些奇怪;他寄信來叫我等在這兒不要出去的。我很喜歡他的錢。啊!他來啦。
福德上。
福德 您好,爵爺!
福斯塔夫 啊,白羅克大爺,您是來探問我到福德老婆那兒去的經過嗎?
福德 我正是要來問您這件事。
福斯塔夫 白羅克大爺,我不願對您撒謊,昨天我是按照她約定的時間到她家裡去的。
福德 那麼您進行得順利不順利呢?
福斯塔夫 不必說起,白羅克大爺。
福德 怎麼?難道她又變卦了嗎?
福斯塔夫 那倒不是,白羅克大爺,都是她的丈夫,那隻賊頭賊腦的死烏電,一天到晚見神見鬼地疑心他的妻子;我跟她抱也抱過了,嘴也親過了,誓也發過了,一本喜劇剛剛念好引子,他就瘋瘋癲癲地帶了一大批狐群狗黨,氣勢洶洶地說是要到家裡來捉姦。
福德 啊!那時候您正在屋子裡嗎?
福斯塔夫 那時候我正在屋子裡。
福德 他沒有把您搜到嗎?
福斯塔夫 您聽我說下去。總算我命中有救,來了一位培琪大娘,報告我們福德就要來了的訊息;福德家的女人嚇得毫無主意,只好聽了她的計策,把我裝進一隻盛髒衣服的簍子裡去。
福德 盛髒衣服的簍子!
福斯塔夫 正是一隻盛髒衣服的簍子!把我跟那些髒襯衫、臭襪子、油膩的手巾,一股腦兒塞在一起;白羅克大爺,您想想這股氣味叫人可受得了?
福德 您在那簍子裡待多久?
福斯塔夫 別急,白羅克大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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