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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下溼漉漉的淤泥裡有薄薄苔蘚萃萃滋生,連常青樹冬青也枯黃萎焉了。
古老院子隱隱散出陳腐的舊氣息,一縷一縷彷彿香爐裡散發出的那種氣味。
院子裡空氣很潮溼,有些陰冷。
善愛很難相信曾經算寨子裡大戶人家的李家現在衰落破敗到如此荒涼冷落的程度,一種很濃重的歸屬感促使她跑到倉房裡摸了把掃帚,一聲不吭地掃起了狼藉一片的院子。
雨軒見狀,也過去找了把禿頂的掃帚在地上畫鬍子似的刷了起來,落葉就沙沙作響,韓美和王豔找不到掃帚,就站上了房簷臺呆呆的看他們忙碌。
善愛掃的很快,揮動掃帚的節奏卻遠不及心裡湧動的苦澀。
片刻後,落葉掃了一大堆,院子算是清理完了,可是那種蒼涼感在她的心頭卻揮之不去。拿著掃帚站在院子裡昂起了頭,看著潔白流走的雲朵,心裡難過極了。
他們都知道善愛家裡沒有人了,也知道都去世了,但卻根本不知道是怎麼死了。
王豔跳下房簷臺,過去說:“善愛,我們餓了,咱們吃點什麼東西吧?”
韓美隨身攜帶著自己的大包,裡面裝滿了冷凍的速食,拍拍鼓鼓的包說:“我帶了冷凍燒雞,火腿,魚乾,玉米,好多好吃的,只要熱一下就行了”
善愛的視線從天空移下,抹抹淚水朦朧的眼睛,笑道:“那在灶上熱熱吧,我去抱柴禾!”,她拿了掃帚放進倉房裡,又在旁邊的柴垛上攬了一捆柴禾,雨軒走過去說:“我來吧”,從她懷裡硬是把一抱柴禾奪了過去,問她:“廚房在哪裡?”
善愛在前引路,他們跟著,“放這裡就好了”
雨軒把柴禾放下後,善愛摸了摸案板,也是厚厚一層塵土,到處都是髒兮兮的,她提了桶說:“我去絞桶水來,把鍋灶清洗一遍,時間長了,積了這麼多灰沉”
韓美對雨軒說:“男生出力氣,去幫幫忙!”
雨軒愣了愣,跟在善愛後面出去了。
善愛將水桶掛在了鉤上,放下了水井,動作嫻熟的搖起了轆轤,只是胳膊上沒勁,顯得很吃力,雨軒過來,說:“我來吧”
善愛邊搖邊說:“你會搖麼?”
雨軒說:“這有什麼難的,看你搖就會了”,善愛就讓開了,讓他搖,男生就是有力氣,滿滿一桶水很輕鬆的搖了上來,桶裡的水撲閃著,晃動出來,給他灑了一鞋。
善愛說:“你還是不熟練”
雨軒提著水桶搖搖晃晃的走進廚房裡,善愛找來盆子,抹布,幾人手忙腳亂的擦拭著鍋灶的角角落落,一番忙碌後終於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善愛端了臉盆舀了涼水說:“先洗洗吧,沒熱水,有點冷”
洗臉後善愛在鍋裡舀了幾勺水,把冷食擱小竹蘿架在離水面幾寸的地方,蓋上鍋蓋,燒起了鍋,風廂噗哧噗哧的吹風將灶堂裡的火焰扇的很旺,片刻間鍋蓋縫隙裡就冒出了白氣。
燒了約麼十五分鐘左右,扇愛停下來了,說:“差不多了”,提開鍋蓋用筷子插插,說:“可以了”,盛在盤子裡,說:“端房裡去吃吧!”
吃飯的時候開啟電視來看,由於裝的是衛星接收器來接受訊號,影象很不穩定,噪雜聲也大,影象上人的面孔一會扭到左邊,一會扭到右邊,整個人面孔都扭曲了,善愛看到了強子,他滿臉是血,眼神平靜如水一樣看著她,額頭上裂開了道大口子,那是火車掛到了額頭的印痕,濃黑的血股股的往外淌,漫過了他刺滿憂慮的眼神。
善愛的筷子含在嘴裡,痴痴的凝視著電視畫面,其他人卻無事一樣低頭吃的滿嘴流油。
她的頭有些抽疼,疼的她皺起了臉,放下了筷子,幾人見她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也都停了下來。
王豔問她:“善愛,你怎麼了?”
善愛不想讓其他人感到害怕,就撒謊道:“我今天在車上吃了你的那盒餅乾,肚子不餓,吃不下!”
王豔就重新拿起筷子說:“那你就看著我們吃吧,看的你流口水,呵呵!”,夾起一塊油燦燦的雞翅饞起了善愛,但善愛的心思不在這些上面,她沉思起了先前那些事情。
吃完後時間還早,幾個人在院子裡逗留了會,善愛家的院子很大,幾人到處轉了轉,留下善愛一個人在奶奶房間裡,她看著奶奶的遺像發起了呆,奶奶的遺像端放在櫃上,櫃面上積了厚厚一層灰塵,連她奶奶的遺像上也沉積了一層土灰,遺像裡的奶奶還是年輕時候的婦女,國字臉剛正不厄,頭上戴著黑布方巾,眼神炯炯有力,能把鬼魂都震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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