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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站起身來,目光向四周一掃,確定沒有第二個人隱匿廳內之後,那瘦削的身軀,已如一道流光,神速無匹的瀉向膳廳門外。
片刻後,僅見人影微閃,楚雲已悄無聲息的站於店門之旁,此刻,他手上尚提著那個隨身攜帶的狹長包裹。
匿在店門的陰影中,楚雲那平素看去並無異樣的雙瞳,這時竟閃射出兩道懾人魂魄的精芒,在黑暗中略一尋視,就發現在七丈外的一幢高大屋宇前,站立著四條人影。
靠楚雲這個方向側立著的,是狐偃羅漢嚴笑天,與他正面相對的,則是一個體形瘦,頷下留著一把山羊鬍子的枯乾老者,在這老人兩旁,卻分立著一個身材修長,面容黝黑的五旬老人,及另一個鷹目鉤鼻,陰沉冷森的白衣老者。
看目前的情勢,似乎異常緊張,四個人俱是保持著高度警覺,謹慎的注意著對方,但是,表面上卻又是一派若無其事之狀,不是一個久闖江湖的能手,決然體會不出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楚雲看得大多了,也嘗試得大多了,他淡然一笑,在一次奇妙得無可言喻的縱掠下,宛如一片枯葉般飄落在距離四人不及三丈的一間房屋簷影之下。
當他揀了一個比較隱蔽的位置,站穩身形的時候,狐偃羅漢那豪邁而又狂傲的笑聲已傳人耳內:
“我說康世兄,康五教頭,你那寶貝徒弟也好,屬下的一群廢料亦罷,俺老嚴既然已經揍翻了他們,難道說,還能再叫俺捧個牌位去謝罪麼?”
那站在狐偃羅漢對面的枯瘦老者,正是五雷教的第五教頭,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迅雷手康仰山!
只見他氣得乾癟的面孔上湧起一層紅暈,花白的山羊鬍子直抖,厲色道:
“嚴笑天,閣下不用在老夫面前賣弄口舌之利,須知老夫素來就不吃這一套,今天閣下既然蓄意架樑,我五雷教便奉陪到底!”
狐偃羅漢嚴笑天鼻子一聳,皮肉不動的道:
“俺老嚴赤腳的不怕你穿鞋的,江湖上是是非非,本就難下斷言,難道只准你徒弟放火,不準俺老嚴點燈不成?這種新鮮事倒是少見,再說,毒鏈叟易兄與飛叉聖手呂兄也和俺老嚴有一面之雅,二位可不能助紂為虐,得堂堂正正的說句公道話,對麼?”
立於康仰山左側的修長老者,黝黑的面龐上浮起一絲怒色,冷然道:
“姓嚴的,五雷教與尊駕素來河井不犯,你做你的無本生意,人家行人家的教規,尊駕卻如此辣手,殘傷了五雷教如許人眾,這種行徑豈能為江湖所容?假若不是呂某兄弟隨康兄偶而經過龍口,只怕本地的五雷教弟子要叫你個個誅絕了!”
狐偃羅漢嚴笑天呵呵一笑,倏而神色一冷,道:
“毒鏈叟易合與你飛叉聖手呂無咎乃結義兄弟,二位並非五雷教之人、自然犯不著趟這渾水,更無庸替康老兒說話,老實說,俺姓嚴的只要做出一件事,便從來不管其後果如何,更不理有哪些英雄異才為對方撐腰!”
那一直沒有啟口,鷹目鉤鼻的白衣老者,這時陰沉的一笑,緩緩踏前兩步,冷森森的道:
“嚴笑天;你在魯晉一帶,觸腳生意也做得差不多了,老夫兄弟早就看你不大順眼,今天便是沒有康兄這檔子事,老夫兄弟也要尋你試試身手,看看朋友你作好犯科,到底憑著多大道行。”
狐偃羅漢了摸那突出的肚皮,細小的眼睛眯起,陰陽怪氣的道:
“俺說老易啊,你別他孃的臭美了,俺老嚴獨來獨去,黃澄澄的金子白花花的銀子多的是,這是俺姓嚴的出大力換來的,怎麼著,你這老小子看著眼紅麼?”
迅雷手康仰山額際青筋暴現,雙目怒睜,厲吼道:
“嚴笑天,是非曲直,公理黑白,且在手下見真章再說,如此這般徒逞口舌之利,算是哪門子英雄好漢?”
迅雷手康仰山話聲出口,毒鏈叟易合與拜弟飛叉聖手呂無咎立時各自移出三步,虎視眈眈地,蓄勁以待,空氣在剎那間緊張起來。
狐偃羅漢狂笑一聲,大聲道:
“少在俺老嚴面前虛張聲勢,奶奶的,神仙老虎狗,生旦淨墨醜,什麼角色俺老嚴不曾見過?什麼陣杖俺老嚴不曾經過?打老婆嚇孩子的這一套拿回去唬你們的龜子龜孫或能生效,在俺老嚴面前卻是青樓女碰上空心大佬棺——白夾纏而已!”
接在他的語尾之後,忽而響起了一疊聲蒼勁的冷笑,但是,這冷笑之聲卻並非自迅雷手康仰山等三人中任何一個口中發出,它是來自另一幢屋宇的牆院陰影之下。
隨著冷笑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