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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科普出版社出版了《論科學幻想小說》一書。筆者在這本書中找到這樣一段論述:“史密斯(一位八十年代初到上海講授英語,並將科幻小說作為鋪助讀物的美國人)還給我們介紹了一種關於科學幻想的新概念。在美國,人們把科學幻想分為”硬幻想“與“軟幻想”。“硬幻想”是指幻想以物理、化學、生物學、天文學這些自然科學為基礎的,是“堅硬”的科學;“軟幻想”則是指幻想以社會學、歷史學、哲學以及心理學等“柔軟”的科學為基礎的。這與中國的關於以“文”為主,以“科”為主的科學幻想小說的提法,是不同的概念。(摘自《論科學幻想小說》235頁,《太平洋彼岸的科學幻想熱潮》,葉永烈撰)
當然,不能因為這個定義是美國人下的,就想當然地認為比中國人下的定義正確。但這是筆者找到的,最具有可操作性的分類法了。因為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的區別就擺在那裡。根據這個定義,我們可以認為,寫遺傳工程、太空探險題材的是硬科幻,寫人口問題、社會學問題的是軟科幻,等等。至少,這個定義沒有把“生煎”和“牛排”兩者對立起來,他們考慮的是煎牛排還是煎豬排的問題。
不過,這樣給“軟——硬科幻”下定義,理論上雖然沒問題,實踐中仍然有極大缺陷。因為以社會科學為題材的科幻作品,數量和影響力上遠遠小於以自然科學為題材的作品,連後者的零頭都不到,怎麼能夠成為兩大基本型別之一呢?甚至,科幻小說習慣上只被認為是描寫自然科學題材的。筆者猜測,即使是歐美科幻界,恐怕也不是在這個意義上使用“軟硬科幻”的概念吧。
“可以劃分出‘認知’和‘審美’兩種意義上的科幻小說,前者的代表人物應當是阿西莫夫,布拉德伯雷、克拉克則是後者的典範。”(嚴蓬 《關於鄭文光科幻小說的審美分析》轉引自《鄭文光70壽辰暨從事文學創作59週年》)這是對“軟硬科幻”概念的某種提升。不過,科幻本身,甚至任何敘事類文學作品本身,都是“認知”和“審美”的綜合體。將兩個不能分開的部分分開是不成立的。
“軟硬科幻”雖然不是一對有理論價值的概念,但它們反映了科幻界內部,科學與人文兩種文化傾向的衝突。不過,那不是在本章中討論的問題。
除了“硬科幻”“軟科幻”這對流行概念外,還有一些科幻作家從其它角度對科幻文學進行過劃分的嘗試。比如以下兩個論點:
“科幻小說大體可以分兩種:一種是走通俗路線,娛樂的;另一種比較有哲學意味,”(鄭文豪《臺灣科幻小說精選》451頁)這個分類採用了“藝術——通俗”的兩極分類法。在下面“科幻文學與通俗文學”的關係裡,筆者要討論相關的內容。
臺灣科幻作家張系國也提出過一個分類方法:
“一,探險科幻小說:敘述人在時間空間中的各項探險故事。
二,機關科幻小說:敘述新奇的科技發明對人類可能帶來的影響,如機器人、飛碟、死光槍、愛情機器等。
三,社會科幻小說:預測人類社會未來的可能發展,也諷刺社會不合理現象,如《一九八四》、《美麗的新世界》等。
四,幻想小說,以幻想為主,科學的成份減少或完全沒有,包括三種,烏托邦科幻小說、鴛鴦科幻小說、文藝科幻小說。”《臺灣科幻小說大全》503頁。這個分類的標準是很模糊的。僅作為資料收錄在此。
在《科幻的分類》(《科幻世界》96、4)一文中,吳定柏先生介紹了國外研究者在這個問題上的一些結論。比如,有的將科幻作品從外在形式上分為“趣味性作品、預言性作品、社會評論性作品”;有的從主題思想上將其劃分為“樂觀主義和悲觀主義”兩類;有的依照題材不同將其劃分為“技術、人類利益、社會學和末世學”四類;有的則直接根據科幻構思所屬的科學門類進行劃分。
前蘇聯科幻作家在研究西方的科幻小說時,認為西方的科幻作品敢於想象幾百幾千年後的未來,而當時的蘇聯科幻顯然沒有這麼“遠”。於是便有遠科幻、近科幻的奇怪分類。當然,那些蘇聯科幻作家並非要把這對概念變成一對基本概念,只是用它們來描述自己的某種觀感。但科幻中的幻想之分遠近,確實是一個有趣的現象。
總得來說,與科幻文學已經積累得很豐富的文字相比,對其分類進行的理論探索是遠遠不夠的。
被種種分類搞得頭疼的某些科幻作家,乾脆就反對一切分類。他們認為,科幻作品只分好壞,有人讀的科幻就是好科幻,沒人讀的就是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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