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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上條離開兩個小時之後,留在索斯塔爾莊園裡的二十名本地居民會發現索斯塔爾莊園竟然發生了大火,他們可能會驚訝的奔走呼號,緊急救火,但是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放火的就是他們自己。
這就是強大的精神力和優秀的催眠技巧帶來的優勢,有的時候遠遠超過肉體的能力。
除了馬車和一些衣物以外,上條並沒有帶走莊園裡的其他東西,銀器書畫或者是貴金屬和珠寶什麼的。他只是以男爵的名義將他名義下的一小部分資產折了現,給自己發了工資。包括一筆數目不菲的存款,一些現金和一所在倫敦市區較偏僻位置的獨幢宅邸。
以這裡現在的物價,這些東西也可以保證上條過上完全符合一個醫生身份的舊派中產階級生活,即使他需要的並不是這個。
他需要的不過是儘量快速的把所有事情解決。
‘不,你現在最需要的是找個辦法放鬆一下……’冷靜犀利中帶著隱隱擔憂的聲音在意識裡響了起來,雨宮頓了頓,斟酌了一下詞句繼續說道,‘……你的精神狀態實在不算好,水樹……’
‘……也許……’上條敲擊著窗框的右手食指停了下來,他沒有說下去,只是微微的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苦笑。
然後這個真實的對他來說有點罕見的笑容在馬車的搖晃中一閃而逝,重又變成了帶著一點淡淡疏離感覺的沒有什麼實質內容的溫和弧度。
就好像剛才被說精神狀態不太好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樣。
然而事實上,作為一個心理醫生,上條當然知道自己的情緒有多糟糕,他的精神狀態已經不能用“不太好”去形容了,應該說是“很不好”才對。
這是當然的,沒有任何正常人在戀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還會心情良好吧?特別是當自己就是一切事件的起因之時。
可是,即使是這樣,即使知道這種精神狀態對於一個人來說猶如慢慢滲入血液的毒藥,他又能怎麼辦呢?
大哭一場或者憤怒的指天罵娘顯然都不是他會做得事情,而將所有負面情緒全部丟給西園再讓他出來大殺一場作為發洩又未免太過極端。所以,在現在的情況下,他能做的只有壓抑自己的情緒一途。
忍耐,然後希望眼前的事情可以儘快解決,雖然他現在其實連最起碼的線索和方向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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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習慣了現代化交通工具的人來說,19世紀末的旅行絕對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英國鄉間的道路多是石子路或是土路,雖然平時看上去還算平整,但一下雨就 會滿是泥濘或坑坑窪窪的水塘。馬車的速度不僅慢而且顛簸,車內的空間又相當狹小,坐一兩個小時就足以讓人腰痠背痛了,不要說是坐上一整天了。
上條本來已經做好了從拉里斯勞恩一路忍耐到倫敦的準備,但是他顯然還是高估了自己在原本就心情不佳的情況下的忍耐力。不過這點誤差並沒有帶來什麼不好的後果,因為在旅行的第二天傍晚,馬車剛走到倫敦近郊小城克爾切斯特附近的時候,可供他發洩一下情緒的機會來了。
英國的天氣一向不討人喜歡,雖然是夏天,但剛下完雨的天空中佈滿了濃重的烏雲,讓本就不甚明亮的光線更顯出一種如同沾溼的墨汁一樣灰濛濛的壓抑。稱職的 車伕從下午開始就對路線進行過詳細的規劃,算準了時間打算在晚飯前趕到克爾切斯特。看到這種似乎還隨時會下雨的天色,他更是揮舞起了馬鞭加快了速度。上條 雖然對更加顛簸的馬車頗有微詞,但是情勢如此,他也只能入鄉隨俗的儘量忽視。
然而就在漸漸加快的馬蹄聲中,他忽然聽見了一種很奇特的聲音。
那是一種類似大型鳥類滑翔在天空中的聲音,但是又與普通的振翅聲不同。上條微微皺了皺眉,這並不是他在旅途中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卻是他聽到的最清晰的一次。他剛想聽得再仔細一點,馬車突然劇烈的一晃,馬匹被驚嚇到的長嘶和車伕的尖叫響了起來。
上條的眼神一凜,身影瞬間自車廂中消失,下一秒,他已經站在了碎石鋪成的道路上,而就在他面前,拉車的馬匹拖著整輛馬車一起轟然倒地,車伕摔倒在路的另 一邊,早已停止了呼吸,他正巧橫在上條視線之內的脖子上有兩個清晰的血洞。上條眯起了眼睛,這絕對不是意外或是正常人類的攻擊會產生的效果,那麼,結合剛 才的振翅聲,答案只有一個。
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