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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之見，咱們先下手為強！”

張天佑大吃一驚，“這怎麼使得？如果這幾人只是普通的過路人，俺們冒冒失失把人家宰了，傳出去有損姐夫的名聲。”

馬秀英滿頭黑線，“我說的先下手為強是指我們先把他們控制住，如果他們沒有壞心眼，天亮後我們就放他們離開；如果他們真打著什麼鬼主意，在我們的控制下他們也沒有辦法為所欲為。”

張天佑想了想，這倒是個好主意，倘若真是一場誤會，天亮後給他們道個歉，把事說清楚就算了，反正大家都不會有什麼損失。只是這控制的手段卻不好施展，既不能明刀明槍動武傷了和氣，又不能放任對方在自己眼皮下大刺刺地活動。

“我有個辦法……”馬秀英眼珠轉了轉，跟張天佑嘀嘀咕咕咬了一陣耳朵，“如果到時候只是一場誤會，你就說是小孩子不懂事，全往我的身上推，他們也不至於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嘿嘿嘿！”

張天佑擦了擦額頭的汗，俺滴娘啊，這鬼丫頭想出來的主意比殺人還狠！難怪幾個侄兒侄女老在她手下吃虧。

陳友諒一群人也在咬耳朵，他們其實是從湖北沔陽流竄出來的匪捻子。

陳友諒曾是沔陽一個不入品的小縣吏，自古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又是低等的漢人，所以經常受到元人上司刁難。在一次階級矛盾大爆發中，陳友諒和手下兄弟殺了上司，搶了馬匹，逃出沔陽，流竄到鄰省安徽做起無本買賣。今日聽說有一財主的車隊從定遠出來，他們又是踩點又是打探，終於確定這群“肥羊”的殺傷力不強，就迫不及待地追了上來。

陳友貴一邊數著對面的人數，一邊問道：“大哥，他們這麼多人，我們好下手嗎？我瞧著坐在火堆旁邊那的幾個黑壯漢子不是好相與的。”

陳友諒折斷一根樹枝扔進火堆，舔著嘴皮說道：“富貴險中求！現在這個世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們一路也看到了，那牛車的軲轆都陷進土裡，車上不知道有多少好東西。咱們幹成了這票大買賣，起碼半年不愁吃喝，將來回到沔陽也算衣錦還鄉。”

“衣錦還鄉！衣錦還鄉！”眾人聽得群情奮起，摩拳擦掌。

陳友諒壓低聲音繼續說道：“一路上我已經觀察過，他們是支獨立車隊，後面並沒有其他隊伍跟隨。這支車隊除了那個叫張天佑和他旁邊的幾個漢子可能不好對付，其他人都是婦孺，翻不起什麼風浪。只要我們宰掉這幾個漢子，那些婦孺還不乖乖聽話，任我們擺佈？”

陳友貴臉上露出淫｜蕩的笑容，“那邊有好幾個女人呢，嘿嘿，還有幾個小丫頭，大哥到時候得給我留一個。”

陳友仁伸出腦袋瞧了瞧又縮回來，猶豫道：“聽說他們是郭子興的家眷，那郭子興也算是道上有頭有面的人物，要是被他知道咱們劫了他的家眷，怕是不好交代啊。”

“笨蛋！”陳友諒做了個下切的手勢，“到時候我們一個活口都不留，誰會知道是我們乾的？難道郭子興還能長了千里眼、順風耳？”

跟隨陳友諒的手下問道：“可是那幾個黑壯漢子怎麼收拾？要是一對一打起來，咱們的人可佔不了便宜，萬一弄得缺胳膊少腿，這趟買賣就不划算了。”

夜風颳來，近處的樹木野草被吹得起伏搖擺，篝火忽明忽暗，陳友諒的面容在火光下顯得異常猙獰，他胸有成竹地比劃道：“一會喝了水我們就佯裝休息，他們也會休息，最多安排兩三個人輪流守夜。到了半夜人最容易打盹，等他們的人放鬆警惕，我們就悄悄爬起來，兩個對付一個，先抹守夜人的脖子，讓他們連出聲的機會都沒有，等到最後，即使有人察覺也無濟於事了。”

“大哥英明！”幾個匪捻子狂拍馬屁，個個臉上帶著激動和喜悅，彷彿對面的車隊已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過了一小會，馬秀英和張天佑提著幾袋脹鼓鼓的水囊走過來。

馬秀英的眼睛隨著火光的跳躍閃爍不明，笑得天真又無邪，脆生生說道：“幾位叔叔，讓你們久等了。舅舅說人會渴馬也會渴，所以我多拿了一袋水，等你們喝夠了，再給馬兒也喝一點吧。還有哦，我在水裡加了一點蜂蜜，這樣你們喝起來會覺得甜滋滋的。我就最喜歡喝這樣的甜水水了。”

“小姑娘真乖巧！”陳友諒不疑有他，擰開塞子灌了幾口，果然水裡有一絲甜味，心想：看在這個小丫頭如此可愛的份上，待會就不折磨她了，讓她死得痛快一點。

其他人也輪流灌了幾大口蜂蜜水，砸吧砸吧著嘴，抹抹哈喇子，得意忘形地回味道：“這蜂蜜水真甜啊，有錢人家的玩意就